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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廢物藝術(junk art)嗎?」恭司問。
美鈴手掌心向上,指向遙介,似是在說「問他吧」。
但是,恭司轉頭面對一臉鬍鬚的哥哥時,對方仍雙手插在牛仔褲後的口袋裡,彷彿事不關己般地側著頭。
「現在才要開始成形,別用那種哭喪的臉孔看它‐‐不過,你來得可真早,我和洛恩約好八點過去,現在還有一段時間。」
「不必理我,我不會妨礙你們的。而且我也想在大樓內逛一圈。」
恭司在這件奇怪的作品四周繞了一圈半。他早就失去想理解的慾望,只是有如欣賞庭石般地觀望著,但是,他並未從作品中感受到到任何訊息。
「要喝嗎?」盤腿坐在貼著塑膠地磚地板上的美鈴拉開咖啡罐拉環問道。
恭司心想,站在她旁邊喝總覺得不對勁,所以同樣坐在地板上。
他們現在似乎是小憩時間,美鈴停下手上的工作,深深籲出了一口氣;遙介再度倚著窗邊,俯瞰下方。
「哥哥找你來的?」美鈴叼起煙。
「嗯,他說要帶我到洛恩的船屋。」
「你喜歡上麻藥了?」
「還不知道。」
「水島說的小說,完成了嗎?」
恭司默默搖頭。
小說還是停頓在水島閱讀過的部分。明明是迫不及待、希望趕快完成的工作,可是一回到住處卻完全沒了創作的慾望。恭司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何在,恰似掉落了可供憑附的東西般,喪失了創作故事的興趣。或許是因為遊樂場的華麗空氣中充斥著美鈴與水島的氣息,再加上後來在迪斯可跳舞流汗時發現自己的想像力貧瘠,所以從而產生厭惡的心理。
事實上,美鈴對那幾乎即將消失的故事並未表示多餘的關心。
「久能也要過來?」
「不,好像只有找我。因為是星期六,久能大概待在家裡,累得不想出門吧!你不去嗎?」
「不,我想回家睡覺。哥哥是打算在這裡耗上大約一個星期,但我可無法奉陪。」
砰地一聲。
遙介拿起瓦斯燃燒器,開始在薄薄的不鏽鋼板上畫著什麼。
美鈴將煙屁股丟入海尼根的啤酒空罐內,站起來。
「那麼,待會見。」
恭司則如前所說,獨自一人在大樓裡逛了約莫兩個小時。但是他並不覺得無聊。
到了六點,三人一起前往對街的廉價餐廳吃晚飯。因為離前往洛恩的船屋還有段相當長的時間,遙介點了幾瓶啤酒,替恭司倒了一杯。
不久,美鈴像是無法奉陪似地站起來說:「我要先走了!你們慢慢喝吧!我困死了,明天到這邊可能已經中午了。」
「如果你能幫我準備便當,我會很高興。」
美鈴朝滿臉通紅的遙介說了聲「別傻了」,彈了一下食指與拇指,轉身離去。
「很多人都說美鈴其實是你太太呢!」恭司忍不住假借謠言,希望求證自己心底很在意的事。
藝術家伸手拭掉沾在鬍子上的泡沫,爽朗地大笑兩聲:「提到緋聞,我大概也不會輸給演藝人員吧?像她那種油條的女人如果娶來當老婆,有誰能受得了?真要我選,我會選擇更單純、更穩重,而且聰明得一塌糊塗的女人。」
恭司反駁:「單純、穩重的女孩和你完全不搭,何況,美鈴絕對很聰明,不是嗎?」
但是,對方只是微笑:「我能看得到,那樣的女孩和我在一起會很順利。」
「這是預知還是預言?你和一般的詐欺占卜者不同,應該能窺見自己的未來吧?」
「你這隻候鳥,不要又用那種嘲弄似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