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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死你生

平江縣之所以稱為&ldo;平江&rdo;，是因為地處長江支流的下游，與江齊平，故為&ldo;平江&rdo;，為江川市轄區的一個縣。貫穿於平江縣的這條支流是通往上海的河道，因為水域廣、河道深，所以也是重要的水路交通要道，稱為&ldo;滬平航道&rdo;，每天的過往船隻不計其數。平江縣境內橫縱交錯的大小水路、河道最後都匯於此流。

作為法醫，每年的夏季是葉劍鋒最痛苦的時候，河中高度腐敗的浮屍多了起來，苦不堪言。每次發現一具屍體，葉劍鋒都和同事們調侃道：&ldo;走!收屍去。&rdo;是啊，這樣的屍體法醫不去還能有誰去?

這年9月初期，三伏天雖然已經過去，但是頭上太陽仍可以烤焦魚蝦。

這天中午12點10分平江縣110接到報警，滬平河的一個彎道&ldo;凹口&rdo;發現一具無名屍體。刑偵大隊長宋志國立刻指派技術中隊趕緊出發，同時向副局長崔耀軍匯報。

忙了一個上午的葉劍鋒對宋志國說：&ldo;宋大，給我5分鐘，我得先去食堂吃點飯。&rdo;

&ldo;先別吃了，吃多了，你不怕吐出來啊?&rdo;宋志國半開玩笑地說。

&ldo;吐出來總比餓暈了強，你們吃過了就先去吧。&rdo;這麼熱的天餓著肚子看腐敗屍體，葉劍鋒怕到時候真的會暈倒。

&ldo;那你快點。&rdo;宋志國丟下一句話，就坐著警車呼嘯而去。

快速扒拉幾口飯菜，葉劍鋒跟著另一輛車趕到現場。看著這河道凹口上噁心的浮屍，吐肯定是不會吐的，他現在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把屍體打撈上來。

這個彎道看上去的確像個&ldo;凹&rdo;字，河水自南向北再往東流過約100米後又折返往南流去，凹口兩個拐角處的水面積滿了樹枝、塑膠袋、礦泉水瓶各種垃圾漂浮物，當然也包括這具屍體。這幾年河道改造，用石塊和混凝土將河道兩岸都砌成了6米高的河堤。汛期剛過，水流較急，水面離河堤有兩米左右，這給屍體的打撈工作帶來很大的不便。

屍體已經高度腐敗，腫脹而又滾圓，如同一個充滿氣體的皮囊，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水浪晃來盪去。屍體背部朝天，上半身赤裸，下身穿著一件藍色運動短褲，四肢沉在水下。

&ldo;屍體浮起來的時間應該不長。&rdo;葉劍鋒對一旁皺著眉頭的宋志國說。

&ldo;都腐敗了還不長?&rdo;宋志國不太相信。

&ldo;這麼高的氣溫，一兩天就會因腐敗而浮出水面。時間不長，是因為露出水面的背部面板顏色沒多少改變。&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如果屍體早就浮出了水面，背部就會長時間暴露在外面，經過這麼強烈的太陽照射，面板的水分很快被烤乾，面板會變成皮革樣，呈醬色了。還有，你看到屍體背部的一些水草嗎，只有葉子有些乾枯，而莖枝並沒有乾枯，這更加說明時間不長。&rdo;

&ldo;嗯，有道理，但是水這麼急，屍體不會翻滾嗎?&rdo;

&ldo;翻滾一般在水下，這樣已經浮出水面的幾乎不可能再翻滾，我看這麼熱的天頂多浮出水面不超過半天時間。等撈上來就知道了。&rdo;

打撈屍體一貫是要水上派出所的船協助，宋志國就問身邊的江中派出所刑偵副所長趙啟明：&ldo;船怎麼還沒到?&rdo;

&ldo;剛打電話問過，應該快到了。&rdo;趙啟明答道。

&ldo;趙所麻煩你趕快派人去買根長一點粗一點的繩子，船一來我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