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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緒混亂，倏地站起來。

&ldo;肖特先生，您的事很費時嗎?&rdo;我問道，&ldo;我正急著出門參加晚宴。&rdo;

他也站起來，全身顫抖，儘管他的心裡有些障礙，可還是站得很挺拔，無愧於他的年歲以及身份。

&ldo;我沒有權利要求您，先生，我完全沒有權利要求您，&rdo;他說，&ldo;如果您就要出門赴約了，您當然……有充分的理由，當然有充分的理由。不過，等您回家時，就會發現有個人送了命。&rdo;

他坐了下來，不住發抖，像個果凍一樣。

當時，在幾分鐘之內，晚宴在我心中的價值已經消減得微不足道了。我並不想去認識一位愛談政治的寡婦，也不想去見一位收集人猿的船長。我所關心的，是這位親切、步履蹣跚的老牧師，以及他眼前的危機。

&ldo;要來一根雪茄嗎?&rdo;我問他。

&ldo;不，謝謝。&rdo;

他帶著難以言喻的尷尬，彷彿不抽雪茄是很見不得人的事。

&ldo;喝杯酒好嗎?&rdo;我說。

&ldo;不用了，謝謝，不用了，謝謝，我現在不能喝……&rdo;他誠懇而神經質地回答。他像是那種其實滴酒不沾、卻常誇口改天可以喝上一整晚朗姆雞尾酒的人。&ldo;現在不能喝，謝謝。&rdo;

&ldo;您需要什麼嗎?&rdo;這個彬彬有禮的老笨驢令我感到難過，&ldo;來杯茶吧?&rdo;

他眼中露出一絲掙扎。我說服了他，給他泡了一杯茶。茶一端給他，他就像個酒鬼，捧著茶杯當白蘭地似的喝著，然後，靠著椅子說：

&ldo;斯溫伯恩先生，我一向安穩度日，從沒碰過大風大浪。身為艾塞克斯郡朱茲意的牧師，&rdo;他以虛榮的口吻說，&ldo;想不到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rdo;

&ldo;發生了什麼事?&rdo;我問。

他突然挺了挺身子。

&ldo;身為埃塞克斯郡朱茲意的牧師，&rdo;他說，&ldo;從來沒有人強迫我扮成老太婆，也沒有人強迫我在一件罪行中扮演老太婆的角色，從來沒有過。我的經歷可能只是一件小事，真的不算什麼，可是以前我從未遇到過這種事。&rdo;

&ldo;我也沒聽說過，&rdo;我說，&ldo;這不在神職人員的工作範圍內吧?抱歉，我對教會不熟，如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請見諒。你說你打扮成‐‐什麼?&rdo;

&ldo;老太婆，&rdo;牧師嚴肅地說，&ldo;一個老太婆。&rdo;

我心想，要把他打扮成一個老太婆實在太簡單了，根本不用費工夫，他已經夠像了。可是，這件事顯然比較像悲劇而不像喜劇，我只好有禮貌地說：

&ldo;請問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rdo;

&ldo;這得從頭講起，&rdo;肖特先生說，&ldo;我會儘可能把我的故事說清楚：今天早上十一點十七分，我離家到村裡拜訪。首先我拜訪了傑維斯先生，他是我們&l;教徒休閒俱樂部&r;的會計。我和他清點了一些帳目，因為園丁巴基斯幫忙整理網球草坪，要付給他一些酬勞。接著我去拜訪阿諾特夫人，她是一位非常虔誠的信徒，可惜長年臥病在床。她寫過幾份佈道小冊，還寫了一本叫做《野薔薇》的詩集除非我的記憶力有問題。&rdo;

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不只是謹慎而已‐‐很矛盾，他很謹慎，同時又很熱切。我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