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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德國兵，雙手被捆在身後，腰也被綁在後面的座位上。

&ldo;他是我抓的俘虜。&rdo;

軍醫用不屑的目光投向士兵，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神情。他一面解開德國士兵身上的繩子，一面笑著對保羅和伯納說：

&ldo;我早就知道你們兩個人是法國士兵，我也知道你們為何要喬裝改扮成農夫。你們剛才從城堡出來，是這樣嗎?你們也許還不知道城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且也不明白德軍撤走的原因，所以，我就抓住了他……&rdo;

軍醫用下巴指指德國士兵，又說：

&ldo;然後我就過來找你們，我要讓他告訴你們，你們所有不知道的事情……&rdo;

軍醫轉臉朝向士兵，用德語說：

&ldo;弗朗茲，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就像你告訴過我的那樣，如有隱瞞或者謊言，我會立刻知道的。

&ldo;你要坦白說，把你看到的所有事情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千萬不能撒謊，懂嗎?&rdo;

&ldo;是的，我可以發誓，我說的話全部都會是真的。&rdo;

名叫弗朗茲的德國兵手捧心口，表情嚴肅，以示他的誠懇。

這個德國兵有30歲左右，從表面上看，他是個樸實誠實的農夫一樣的人，好像根本不會說謊。

他所說的德語帶有南方山嶽地方的濃厚的方言，因此，即使是德國留學生保羅也不能完全抓住他的陳述要領。

但他專心致志地傾聽著，並且向不會德語的伯納解釋、翻譯。

&ldo;德國軍隊在沃爾康城堡槍斃犯人時，我是五個槍手中的一個。&rdo;

弗朗茲所說的真相，令保羅和伯納吃了一驚。

&ldo;那……你就是那個槍斃那兩個老人和年輕夫人的槍手嗎?&rdo;

伯納開口問道。

&ldo;不一定……這個我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不是你把那三個人槍斃了嗎?&rdo;

保羅忍不住插嘴問。

&ldo;雖然我把槍口對準了他們，可我並不知道是不是我殺死了他們……&rdo;

保羅困惑極了，而軍醫中校卻從嘴角浮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不屑地叮囑那個德國士兵道：

&ldo;喂，弗朗茲，說清楚一些!&rdo;

&ldo;好的。被下令執行槍決的槍手雖然是五個人，但是裡面有兩把槍裝了子彈，其餘的都是沒有子彈的空槍。這些子彈都是那些指揮官在隱蔽的情況下背著我們這些槍手裝上的，我們五個誰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槍裡究竟有沒有被裝上子彈。

&ldo;對我們而言，上戰場後與敵人拼殺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死你。並且在那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不僅可以毫不在意地槍殺敵人，而且會感到興奮、刺激的快感。

&ldo;但是，要我人去打死被綁著無抵抗能力的人，是一件慘不忍睹的事。為瞭解除槍手的怯懦和良心上的不安，指揮官便私下裡裝了子彈，讓我們拿著不明底細的槍枝會殺人。

&ldo;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所用的槍枝究竟有沒有子彈，所以……&rdo;

弗朗茲的臉上升起了一股焦慮不安的侷促表情。

&ldo;知道啦!你繼續往下說吧!&rdo;

軍醫極不耐煩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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