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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可她連問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她的父親劉建罪重如山，而她進宮以來漢武帝也未曾委屈她半分，更因為他是君，她乃臣。

&ldo;朕曾經最痛恨和親，朕的姐姐也……&rdo;。

漢武帝欲言又止，細君並未開口講話，只是垂頭看地，聖意難違，漢武帝不是來商量的。

漢武帝看著她低頭處地上的水漬，低嘆一聲，&ldo;你好好想想吧&rdo;。

等細君再次抬頭時，城牆上已不見了漢武帝，樓梯處卻站著太子劉據。

&ldo;烏孫王庭有可能比戰場還要兇險，昆莫獵驕靡以年盡七十，匈奴公主早已向烏孫進發烏孫……&rdo;，劉據一邊向她走來一邊輕聲道。

&ldo;為什麼不是你的妹妹，為什麼！&rdo;明知沒有意義，她卻還是想要知道。

看著細君帶著怨恨與不甘的眼睛，劉據手拍打了一下城牆壁，&ldo;我心裡的某一部分甚至也期望是石邑&rdo;。

細君望著劉據，只覺得他的神情是惺惺作態覺得可笑。

&ldo;父皇也在這裡召見過石邑，我問過她，石邑太小女兒心思，難當大任&rdo;。

&ldo;我又何嘗不是，我也才十六歲，劉據&rdo;。這是細君第一次直呼劉據的名字。

&ldo;以後……我一定讓你衣錦還鄉&rdo;，多麼可笑的以後，這個&ldo;以後&rdo;是他登基為帝的那天。可他們都明白此去長安八千九百里，塞外荒涼，顛沛流離，一旦遠嫁就成為永訣。

&ldo;你還記得當初在柏梁臺下你說的話嗎細君&rdo;。

&ldo;謝謝太子殿下，細君將來一定還殿下這個情&rdo;。

當日她感激劉據為段宏劉蒙葬身之恩，應下一個許諾，還他恩情，現在，他到了要還恩等待時候。

&ldo;呵呵，劉據，你明明知道這個人情我劉細君還不還都要去，我自己做不了這個主，所以你又何苦這般說&rdo; 。

劉據長嘆了一口氣， &ldo;細君，我喜歡你，所以我比誰也不願意你遠嫁烏孫&rdo;，

&ldo;只是，你的喜歡還沒到必須擁有的地步&rdo;，細君退開他一步。

&ldo;我不知道你說的地步是何種地步，但我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和付出絕對沒有給過第二個女子&rdo;。

細君轉向城牆，扶手望著遠處的山，淡淡道&ldo;你這樣說，該讓史良娣多麼傷心，她可為你生下了史皇孫&rdo;。

劉據回身擁住她，不容她拒絕。細君隔著衣衫感覺到劉據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待他不在顫抖，細君離開他的肩處，不在貪戀此刻唯一的依靠，她靜靜的望著遠處，眼神放空。

頃刻，劉據從身上扯下一塊淺綠中帶著微黃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ldo;據&rdo;字，遞給細君，&ldo;我們才有勇氣相互靠近……卻要分開，這塊玉佩，全當念想&rdo;。

&ldo;殿下錯了，細君從未和殿下靠近過&ldo;，既然沒有可能，就不要給他希望。

元狩六年，漢武帝親封細君為公主，細君公主能詩善文，精通音律，才貌俱佳，尚細君公主為烏孫昆第，以和烏孫結為兄弟之邦，共制匈奴。賜乘輿服御物，為備官屬侍御數百人，贈送其盛。

臨行前的那晚再拜別李姬後，細君前往牢房探望她的師父李延年。

牢房深處，陰暗晦澀，潮氣刺鼻，狹小的視窗月光都照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