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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夜的臉色嚇人,他不敢再說下去,提著醫箱就往外走了,連診費也忘了要。
小海聽得迷迷糊糊,含著兩包眼淚:&ldo;姐姐,你也要死了嗎?&rdo;
話音剛落,夏侯夜就黑著臉冷聲道:&ldo;不準胡說!&rdo;
小海呆了呆,&ldo;哇&rdo;地一聲哭了出來,船伕忙拉著孫子去了外頭,哭聲也漸漸地遠了。
屋裡就變得非常安靜。
夏侯夜在床邊坐下,擁著她的肩膀,吻了下她的側臉,故作鎮定地說:&ldo;別怕,宛宛,那人是庸醫,你不要信他的話,之前你還好好兒的,怎麼可能會……&rdo;
那個字他連說出來都覺得心尖兒都像是在揪著疼,所以他沒有說出口。
簡萌愣了,看著他的神情:&ldo;我不怕。&rdo;
反倒是他自己才像是恐懼的那個人吧?
&ldo;其實,我之前想說的就是……&rdo;她抬起臉看向他,&ldo;我的病可能不會好了,我會死的,如果我死了,你可以難過,可以傷心,但是在那之後就忘了我,可以嗎?&rdo;
她的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割破了他表面的鎮定與從容。
&ldo;宛宛……&rdo;他看著她,一字字地說,&ldo;我說了,你會沒事的,我們這就回京,這兒的大夫醫術不高明,宮裡的太醫很多,總有能治好你的。&rdo;
他語氣很堅定,似乎想讓她相信,也是讓他自己相信,她會好的。
她甚至覺得,如果她否認的話,他真的會崩潰。
所以,她俯身抱住了他,輕聲笑著說&ldo;好&rdo;。
在剛來揚州的第二天,船伕就又將船往來路開了,還是一樣的美景,一樣的荷花,卻沒有人再去船頭欣賞了。
或許是與要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的病情就愈發沉重了,不斷地咳嗽,經常地吐血,清醒的時候很少,像是沒有精神似的躺在床上。
夏侯夜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看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幽深。
因為系統告訴她,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所以儘管身體很難受,她還是強撐著沒有睡覺。
夏侯夜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神色有些憔悴,卻還是那麼俊美,他將她扶起來,問:&ldo;睡不著嗎?&rdo;
簡萌看向窗外:&ldo;今晚有星星嗎?&rdo;
夏侯夜胸口酸澀得發疼:&ldo;有。&rdo;
簡萌就說想去看星星,出去以後,他就搬了張椅子出來,讓她坐了,還拿了毯子蓋在她的腿上。
天上並沒有星星,連月亮也沒有,黑壓壓的一片,只是船上掛著一盞燭火。
&ldo;……&rdo;簡萌看向夏侯夜,像是在問&ldo;星星呢&rdo;。
夏侯夜揉了揉她的腦袋,笑:&ldo;等著。&rdo;
簡萌就坐在椅子上等啊等,因為已經是深夜了,所以船伕和小海也睡了,船就停在一處蘆葦岸邊。
她看見夏侯夜飛到了岸邊,蘆葦淹沒了他的身影,只有風吹著蘆葦起伏不定。
簡萌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過了半晌,她還是沒看見他人,她就忍不住叫了一聲:&ldo;將軍,你在哪兒?&rdo;
她沒有聽見迴音,卻忽然呆住了。
她看見蘆葦盪裡亮起了像是夢幻一樣的綠光,光芒在飛舞、跳遠、旋轉,一片,一片全是那種光芒。
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