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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便是。〃他頷首道:〃你先出去!〃
我捶著發酸的胳膊,喚柳綠:〃出了一身透汗,預備熱水沐浴。〃
全身陷落在溫熱的水氣中,呼吸開始變的順暢,心情也隨之輕鬆明朗。我不是上帝,不需要顧此顧彼。
〃主子,穿哪身衣賞?〃柳綠輕聲喚我。我懶懶睜開眼,〃平日裡慣常穿的隨便挑一件罷了。〃她笑道:〃今兒您生辰,爺吩咐備宴,全府人一道用呢。兩位庶福晉與福晉都備了禮給您,可巧都是衣裳。不如挑一件新的?〃
我想了想,〃就穿福晉那件罷!〃著實不願出席此等所謂大場面,奈何十三執意如此,只說回府第一回生辰,非得討個吉利意思。他苦心孤詣待我好,卻不知那些豔羨目光令我如芒刺在背般不安。
淡緗色對襟錦緞褙子,同色灑花束腰裙,罩著銀紅軟煙羅鏤花紗,疏疏落落繡著幾枝淺紫色山茶花。清麗飄逸,纖儂合度。
我不禁讚歎:〃你家小姐手可真巧。〃柳綠替我篦著長髮,〃小姐從前未出閣時,府中禮服皆出自她手,但凡見了沒有不讚的。〃
我點點頭,〃回頭替我再道一聲謝。〃望著鏡中的自己,兀自出神。時光似乎忽略了我,依然容色如初,只眉目間幾縷淡泊顏色凝結了歲月從容。或許,緣於與世隔絕的寧靜,或許,只緣於多粲命運對我惟一的眷顧。然而,偶爾,我會盼望頃刻白頭,看到自己生命盡頭的顏色,究竟是晦澀不明的灰,亦或纖塵不染的白。
柳綠一語驚醒我,〃主子,要上些妝麼?〃我笑嘆道:〃都是祖母了,化那勞什子做什麼?〃她掩嘴笑道:〃您這話說的,誰家不是這樣?咱們府上算遲的了,人十四福晉二十八歲就抱上孫子了。〃我不禁好笑起來,從未想過自己三十歲就能當上祖母。擱在現代,可謂天方夜譚。〃罷了,不須化了,橫豎都是家裡人。你忙去罷,我上屋頂吹吹頭髮,一會兒再挽起來。〃
空閒時間實在過多,常常登高遠望,我戲稱自己為這一帶的〃空管〃,空中管制員。這一片是皇子府集中區,南面隔著一條街是九貝勒府,九阿哥滕妾眾多,盡皆是江南美女。坊間盛傳,她們每日晨起時開始搓麻將,據說要開滿四桌,直至晌午時分出勝負,勝者併為兩桌,再戰。戰至黃昏時分,獨留一桌,最終的勝者可以伺寢。
我乍聞此言,目瞪口呆之餘,不禁暗歎九阿哥御妻有方。下回再觀景時,只覺九貝勒府一片桃花灼灼生豔。真可謂: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暗想,若有機會重遇,定教他唱一首《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授他玩不限人數的〃殺人遊戲〃,輕易解決難題。她們不必從抹開眼睛直廝殺到天昏地暗。
十阿哥府較遠,距三條街。他在女人間風評甚佳,典型的〃宅男〃。據說年輕時也曾荒唐過,如今一下朝堂就直奔家門,含飴弄孫,他樂在其中。
十四將軍府距離最近,同一條街正前方。將軍府上女人尤其與眾不同,據說有一位側福晉不愛紅妝愛武裝,每日苦練流星錘,甚得將軍歡心。我拿定主意,下回遇見十四,教他唱《雙截棍》,唯一一位尊稱我為嫂子的舊識,不忍心教他被悍婦欺負了去。
間隔一條細長鬍同,八貝勒府巍然屹立。自他以上的皇子們皆隨康熙爺,在暢春園另修了宅園。眾人俱遷了去,惟有他歷經〃斃鷹〃事件(送兩頭垂危海冬青嘲笑皇帝年老將死),為康熙爺唾棄,不顧他病重令移回舊居。事情原委我並不清楚,然而,我相信以他的智謀,斷不至行此幼稚愚蠢之事。
曾經在一個冬雪初霽的早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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