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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我〃。
思忖半晌,方含蓄道:〃采薇以為儲君應該心懷天下,而非皇位。江山與龍椅,其實本質上大相徑庭。〃
康熙爺長嘆一聲:〃朕的兒子們居然不如你這個丫頭能體察朕的心意。你既明白此中道理,尚有何言欲告訴朕?你想告訴朕老十三毫無利慾之心,心懷天下?〃
我大不以為然,有誰能如此?聖人?即使是未來的雍正帝,何曾能達到您的要求?不過是表面功夫做足,讓您失去防備之心罷了。然而,此言決計不能出口。
我說道:〃即使如此,皇上可還記得在圍場時〃玻璃水晶杯〃之喻?采薇以為皇上不該如此待十三阿哥。〃我咬一咬牙,硬著頭皮續道:〃至少不該將當年拒婚之事告訴他。這樣只會毀了他。〃
康熙爺勃然變色,艴然不悅:〃你簡直是無法無天,膽敢指摘朕的決定?〃說話間,將几上另一隻玻璃水晶杯狠狠擲向地下:〃朕毀了又如何?〃
我眼疾身快,一個急身側翻,穩穩將杯子接住。康熙爺神色間怒意昌盛,戟指怒目瞪著我,我毫不避讓,坦然回視。半晌,康熙爺起身拂袖而去。
我呆坐於原地,果真無轉圜餘地麼?無力迴天?
康熙爺卻並未怪罪我妄言妄行,待我一如從前。
不曾改變的只有變化。養心殿書房,再無四大叔與豌豆姐姐你來我往蘊情含意的互動。他時而會託竹心傳遞一言片語,無非互道珍重。
我寫給他:我們像同為左腳或右腳的一隻鞋,穿在誰腳上都會覺得彆扭。如何是好呢?
我常常感覺,我與他會因為太過相似執拗的性子,而覺得彆扭。我和他都太理智,難免生分。有好些話都不肯當面表達,卻時常在心中患得患失,或許是來之不易,故而太過珍惜,是以不敢有絲毫怠慢或放鬆。我們的感情如繃緊的一張弓,蓄勢而不發,似乎在等待〃有的〃然後〃放矢〃。
他回給我:如此,你變成襪子罷。
我奇怪問他:為何不是你變?
他再回:鞋可經得住沙塵的磨礪。
我看著他的字,清風瘦骨,想像他書寫時怡然的微笑,心中頓感溫暖備至。我們用這樣的方式,彼此陪伴慰藉。
時間在等待中泛起枯涼的黃色,等待的是離別。
一年的時光如滄海一粟,恆河一沙。再有一個月我就能離宮重獲自由,我期盼了許久,卻在這一刻來臨之前,望而卻步。
我甚至會想,我要不要就放棄自由,放棄自我?愛到飛蛾撲火無力自救自甘墮落,追尋一秒實在的擁抱勝於一生寥落?
我開始彷徨迷惑,常常遊離於情感與理智之間。怪他太過寵溺,怪我太過沉溺,怪我們太多遲疑。而我,遲遲未能決定。
大年三十,我前往寧壽宮與崔嬤嬤小聚,途中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薇薇。〃我驚喜難定,我們太久未見,然而他一臉陰霾欲雪:〃跟我走!〃不由分說,他拉著我穿行於墨黑斑駁的黑夜中。
塵心定
馬車輾過雪地吱吱扭扭的聲響,突兀如胸中不整心跳。
四阿哥一臉愁雲倦憊之色,嘴唇緊抿,沉默不說。一路如此。
我隱約猜出些許,他如此失態,暗渡陳倉帶我出宮,必是與十三有關。心頭一陣發緊,他意欲何為?十三遇到什麼麻煩?
他艱難開口:〃薇薇,十三弟近況堪憂,十分消沉,你勸勸他罷!〃
我無奈苦笑:〃我何來本事勸他?你們素來不喜我過問政事,此次事由我亦是絲毫不知,如何開口勸慰?〃
他目光微冷:〃你有這個本事。上回十三弟私自去圍場,回京後判若兩人,你功不可沒。相同言語,須看是何人述說。你的話,他能聽得進。〃他別開目光,最後一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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