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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姜顏知道了一切，她能理解母親當年的選擇，當年的行為嗎?

她會原諒她嗎?

她，會恨他嗎?

畢竟，如果不是他出生了，她也不需要被母親那樣懷著恨意任性地生下來，從而度過痛苦的前半生。

葉錚涼頭疼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身邊有腳步聲，應該是方才在病房裡忙碌的護士吧，他沒多想，繼續閉著眼睛，心口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他幾乎有些窒息。

眼前好像閃過一片陰影，哪怕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室內唯一的光被擋住了，葉錚涼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他這才發現，病房裡的護士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病床邊，彎腰探到了他的身體上方，低頭注視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葉錚涼有一瞬間的發怔，隨後瞳孔收縮，眼睛緩緩睜大，盯著視線上方護士的臉，薄唇微啟，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ldo;醒了為什麼不出聲?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rdo;

護士輕柔低沉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ldo;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過來?&rdo;

葉錚涼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他都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這麼突然的行為，直接導致他和護士撞到了頭，護士痛呼一聲，後退幾步，捂著額頭有點生氣道：&ldo;幹什麼突然坐起來，一點預兆都沒有?疼死了，本來我就不聰明，把我撞更傻了你賠嗎?&rdo;

看著在生氣的護士，葉錚涼滿腔的話語到了嘴邊，只化作了兩個字：&ldo;我賠。&rdo;

護士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他：&ldo;你拿什麼賠?&rdo;

葉錚涼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他把頭埋在她的勁窩間，低沉沙啞道：&ldo;用我的一生。&rdo;

護士當然不是別人。

正是他心心念唸的姜顏。

姜顏被他抱在懷裡，幾乎都要窒息了。

&ldo;你可以小一點力氣，我又不會跑掉，幹嘛抱得那麼緊?&rdo;

她在抱怨，可他卻一點都沒放緩力氣，語調複雜道：&ldo;我以為你不會再來見我了。&rdo;

&ldo;……我為什麼不會來見你?&rdo;

葉錚涼抬起眼，與她對視，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姜顏緩緩掙開他的懷抱，從病床上下來，雙手抄在制服口袋裡，盯著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說：&ldo;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我媽的事情。&rdo;她輕聲說，&ldo;她受傷了，精神不穩定，需要人照顧。&rdo;她似乎笑了一下，稍微轉開了一點視線，道，&ldo;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對她算是什麼樣的感情。也許她曾經做過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也許她現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無論如何，錯誤導致的傷害都已經存在了，也許將來有一天我會原諒她，但……這也需要時間，你說是不是?&rdo;

葉錚涼注視著她，目不轉睛，她看著他，繼續說道：&ldo;至於你……不要想太多了，上一輩的事情，是他們的事情，我已經被這種往事傷害過很多年，不想以後還因為這些別人的錯誤讓自己不痛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o;

葉錚涼薄唇開合，還沒說什麼，姜顏便坐到了病床邊，盯著他的眼睛說：&ldo;不管發生什麼事，無論未來怎麼樣，我都希望，我們兩個可以好好的……你知道嗎?&rdo;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