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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三皇子總愛欺負人、給張瑤琴找麻煩,但張瑤琴心裡卻很清楚:三皇子欺負她並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因為對她有好感。
只是,她心氣兒極高,看不上三皇子這位非嫡非長、沒什麼前途的皇子,自然不會挑破,只故作不知的與三皇子照常往來,慢悠悠的吊著人。這回姬月白落水,邊上便只有她和三皇子,她生怕惹事上身,當時便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她很是可憐的在三皇子面前哭了一通,說了許多自己處境為難的地方,雖沒有一句讓人頂罪的話,但依著三皇子的心性,若她真有事必是要跳出來替她頂罪的。
本來,張瑤琴還想著,如果姬月白醒來後知趣些,主動把事情歸結到腳滑不小心或是三皇子身上,自是萬事皆好;可若是姬月白想把這事賴在張瑤琴身上,那也怪不得張瑤琴與三皇子兩人統一口供,讓姬月白在皇帝面前丟個大臉了‐‐畢竟,三皇子也是皇上的親子,且兩個人的口供肯定是比姬月白一個人的更可信。
事實上,張瑤琴面對著姬月白時,心裡總有些隱秘的優越感:無論是在張淑妃還是三皇子面前,姬月白這做女兒做妹妹的甚至都及不上自己這個&ldo;外人&rdo;‐‐換句話說:除了運氣好投了個好胎,姬月白根本及不上自己半點兒
姬月白似乎能聽見張瑤琴的心聲,她挑眉看了張瑤琴一眼,然後嗤笑了一聲。
張瑤琴隱約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這不安究竟是從何處而來,只得攥緊了手掌,忍耐著不出聲。
姬月白並沒有順著張瑤琴的話往下說,只是隨口指派道:&ldo;你去替我倒杯茶。&rdo;
張瑤琴咬牙忍了忍,親自端起青玉盞,給姬月白倒了一盞熱茶,雙手捧著,恭恭敬敬的遞上去。
姬月白卻沒接,只是抬眼看著張瑤琴:&ldo;你看清楚了?&rdo;
張瑤琴只當姬月白指的是茶水,隨意的掃了一眼,便肯定的道:&ldo;是碧螺春,洞庭碧螺春。&rdo;這是貢茶,每年統共也就那麼些,宮裡各宮分一點也就沒有多少了,確是十分貴重。可張瑤琴自覺自己的眼界還不至於低到計較這個,心裡不免有些納悶姬月白問這個做什麼。
姬月白挑了一下唇角,反倒笑了一下:&ldo;我說的是,你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了麼?&rdo;
張瑤琴抓著茶盞的手緊了緊,咯吱作響,骨節透青,便是連緊繃的指尖都不覺透出一絲白來。
姬月白卻是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伸手接過那盞茶,悠悠然的道:&ldo;表姐,我知道你很聰明,也有很多人喜歡你。可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rdo;
說著,手一抬,滾燙的茶湯直接便潑到了張瑤琴的臉上。
只聽她慢條斯理的又問了一遍,&ldo;現在,清楚了麼?&rdo;
一力降十會,眼下的姬月白自然不必和張瑤琴鬥智鬥勇又或者彎來繞去,她直接以及之長克敵之短,拿身份壓人‐‐本來,她還想要打人一巴掌,考慮過後又覺得自己如今體弱無力,打人也使不上勁,還不如潑熱水來得簡單直接呢。
滾燙的茶水潑到張瑤琴的臉上,燙得她麵皮發紅,鴉黑色的濕發粘在雪頰上,一滴滴的茶水順著發尾往下落。價值千金的茶葉就這樣黏糊糊的貼在她的臉上,濕漉漉的往下滴水,連同她臉上的脂粉,一點點的往下掉。
好似整張臉皮都要被人撕下來了。
狼狽且難堪。
張瑤琴有著遠比常人更高的自尊,無法不為自己這落湯狗一般的形容而倍覺屈辱。在這一刻,她只覺得熱血從心頭起來直湧上腦,下意識的咬緊了牙根,幾乎咬碎了一嘴銀牙,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