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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什麼?”發覺她的視線後,他隨即抬眼對上她。
範洋連忙別開眼,繼而轉念一想,自個兒把眼別開了,豈不是代表自個兒怕他?掙扎了許久,她牙一咬,終於緩緩抬眼對上他。
“今兒個的你怎麼不瘋癲了?”她勉為其難地彎唇笑道。
“這時候要怎麼瘋癲?”他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乾澀地道:“就算要瘋癲,也只會在你面前。”
唉,好歹他們也有幾年的交情了,她怎會連他的性子都摸不透?
範洋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瞪著身前的牡丹。“咳咳,方才一席話談下來,你覺得……他如何?”
不趕緊趁這當頭把話題轉開,真不曉得他接下來又要說到哪兒去了。
花問柳斂下長睫,眸底的精光一閃而逝,“不知所云。”他說得漫不經心,大手輕撢著微微發皺的衣角。
“可他先前說得挺好的,好比說他的治國方針……”
“陳腔濫調。”
她一愣,不由得抿緊雙唇,又道:“他提出的……”
“形同嚼臘,食之無味,說穿了,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他想也不想地堵住她的話,魅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他的腦袋裡裝的盡是些空想、說的盡是些夢話,你怎麼會相信那些鬼話?還有,你不也是聽不下去才跑到這兒來的?”
“我……”她幾乎快被他那雙噴火的魅眸給攝入,“他、他原本不是這樣的,是因為……”
啐,她是怎麼著,瞧傻了不成?怎麼老是移不開眼哪?對了,一定是因為他變得太過正經,才會教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忍不住老瞅著他。
“因為如何?”他冷冷地道。
“喂,你別這麼狗眼看人低!他今兒個不過是有些怯場罷了,你把得著一眼便認定他是個無用之人?”
範洋微惱地擰起柳眉,忍住朝他身上搥打的衝動。
倘若他不是穿著一身官服,她肯定……不,管他穿不穿官服,在她眼裡,她都不承認他是個官!
打從他人宮為官至今,她從未對他行過禮……不,是他自個兒說不用的……啐!她又想到哪兒去了,現下可是在說康友敬的事呢,差一點又要將他給忘了。
“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花問柳飲眼睨著她。
“實……”她囁嚅了老半天,還是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實在不願意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放棄他吧,他不值。”他突地道。
她氣憤地道:“什麼叫作值不值?這事兒只消兩情相悅、你情我願就成了,哪裡需要問值不值?再者,他值不值也是由我決定,不是你說了便算的。”
瞧他說得好似什麼都得秤斤論兩的,他以為他是商賈啊?算得比大哥還要精!
“他除了空想,一無所有。”到底要他怎麼說,她才會機伶一些?
就連向來迷糊的濤兒都瞧得出康友敬的真面目,為何她會看不透?
“就算是空想,我也要他!”她執拗地道。
笑話,男人是她自個兒挑的,就算往後受了苦,也是她自個兒的事,哪裡需要他這般緊張?
“你會後悔的。”
“關你啥事?”就算以後會夜夜抱著被子哭,那也是她自個兒決定的,怪不得誰。
“我會心疼。”他的語調突然放軟,長臂一採,冷不防地將她摟進懷裡。
“我怎麼捨得你受苦?我如何眼睜睜地看你自我身邊逃開?你倒不如給我一刀,給我一個痛快。”
範洋毫無防備地被花問柳一扯,嬌軀倏地跌進他的懷抱裡,貼覆的兩具身軀緊密得不留一絲縫隙。
她傻傻地被他緊緊抱著,感覺他透過衣衫傳來的心跳,震得她腦袋快要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