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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憂鬱的聲音,築巢於逝水似的年華中。它在夜裡向我唱道:“我愛你。”
——泰戈爾
38
38、第 38 章 。。。
她抱著他顫顫發抖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已,鮮紅的血止不住地外流。卡車司機在一邊早已嚇得面色發青,好心的路人急忙撥打120,等車子來的時候,醫護人員為唐呈現場止血,然後架上車。
安妮跟著上去,在一邊看著醫護人員為唐呈按壓心臟,她不敢朝下去看,因為他的雙腿早已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露在外面。她很害怕,比任何時候都害怕,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只希望這是夢。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救護車開到醫院,早已有人等候,將唐呈推送進急診室。安妮守在外面,裹緊身上的衣服,低眉才發現衣服上沾染的大片血跡還未乾透,滲進衣服裡,很嚇人。
她暴躁地拉開拉鍊,將外衣脫扔掉,這寒冷的冬日裡,只穿著裡頭的衣衫,冷得很。雙手也有血,她想去洗盡,卻不敢離開,怕不能第一時間聽到訊息。
等了近十個小時,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出來,看著對面那惶恐的安妮,嘆了口氣:“傷者脫離危險,但是…”
她害怕,不敢聽。
“雙腿因嚴重斷裂,都截肢了。你不是他家屬,所以沒讓你籤手術同意書,院方這麼做是為保傷者的生命唯一辦法,你若見到他的家人,通知他們儘快來處理這事。”醫生說完離開。
安妮猛然癱坐在地上,腦海裡只有幾個字‘截肢’,那意味著什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自此以後再也沒有雙腿了嗎?
她淚如決堤,只覺自己是剋星,害唐呈落得如此下場。從十一年前開始,她欠他的就再也還不完了。至少,她的良心不許她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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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呈住進加護病房,一直昏迷不醒,是麻醉藥效還在的原因。他吊的點滴加了震動棒,以減輕麻醉過後的痛楚。但醫生也說了,效果很小,因為雙腿被生生截肢,那種切膚之痛,平常人很難體會。
病房安靜下來,凋零的樹枝頭上還棲息著麻雀,一隻一隻地縮成一團以取暖。她垂眉,忽聽到樓底下一陣歡呼。
“下雪了——”
她朝窗外看去,果然看見一片片雪花都落了下來,六角的晶瑩帶著上天的旨意落在人間,這是燕城的初雪。她忽然想起年少時,在皚皚白雪裡,與唐呈行走在去學校的路上。那時他說:“咱燕城的雪就是一景,好看!”
他還說:“我喜歡下雪,以後我帶你去東北,去漠河,去俄羅斯,去看那茫茫無際的大雪。”
她也問:“為什麼那麼喜歡雪?”
“白呀!這人世裡,只有這雪最乾淨了。”他這樣回。
年少裡的歲月都已成風,過了便無痕,物質雖不存在,精神世界裡卻永留那份美好的記憶。
安妮貼在窗戶上,隔著玻璃去觸碰那雪花。雪花似有靈性,竟真的落下一瓣在玻璃上,她輕輕撫摸,流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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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身後微弱的呼喚,她驟然回神,朝病床跑去。唐呈睜著眼,茫然又空洞,大約是看不清,只問:“你是又又嗎?”
“嗯。”她哽咽:“哥,我是又又。”
他微微一笑:“真好,我沒做夢。”
可是轉而,他瞪大了眼,雙腿那兒疼痛難捱,更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要起身,要看自己的腿,安妮按住他的身子,哭道:“你先躺著,不要亂動,好不好?”
“又又,你給我說,我這腿怎麼了?”他急切的問。
她不敢說,也不忍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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