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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意識到喻宵對自己的感情有可能不一般，在此基礎上回想了一番過往的種種細節，於是更確證他的猜想開始，他便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審視自己跟喻宵的關係了。

還需要一些時間。他跟自己說，我不會讓他受到傷害。像當初的自己一樣。

他在不安，但他看得出，喻宵是在害怕。

如果邁出第一步對你來說很艱難，那麼我來替你做這件事。多給我一些時間。

他拍了拍喻宵的背，&ldo;沒事了，吃飯去吧。&rdo;

我們來日方長。

喻宵載著顧停雲開往他預定好的餐廳。等綠燈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聽筒那邊幾個人異口同聲，喊聲響遏雲霄，直震得車頂的灰塵都撲簌簌落下來一層。

&ldo;生日快樂!&rdo;那邊說。

&ldo;謝謝。&rdo;喻宵溫和地說道，&ldo;又老了一歲。&rdo;

那邊又說了一句什麼，喻宵回道：&ldo;但你們看起來都比我年輕。&rdo;

&ldo;嗯，我在開車，先不說了，明天帶蛋糕給你們吃。&rdo;

他放下手機之後，顧停雲問道：&ldo;今天你生日?&rdo;

&ldo;嗯。&rdo;

顧停雲喃喃道：&ldo;我都不知道啊。&rdo;三年了，連他生日是哪天都沒有了解過，也從沒聽他主動提過。

&ldo;我不過生日的。&rdo;喻宵說道，&ldo;他們看過我的身份證，所以知道。&rdo;

顧停雲問：&ldo;為什麼不過?&rdo;

喻宵道：&ldo;到這個年紀，儀式感會加重人對歲月流逝的恐懼。&rdo;

顧停雲打趣道：&ldo;也才二十多，遠沒到說老的時候。&rdo;

喻宵搖搖頭，不吭聲。

因為那並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他想。

良久，顧停雲提議道：&ldo;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吃蛋糕，如何?&rdo;

喻宵用餘光看了一眼顧停雲，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應答。

賜予他生而為人的權利的人，似乎並不喜悅於他的誕生。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把他的生日當做一年當中最盛大的節日來過，每年都會買一個特大號的蛋糕，親自下廚做一桌他最喜歡的菜，扯著破鑼嗓子，給他唱並不悅耳的生日歌，用除了語言之外的任何方式跟他說，感謝你來到這世上。

他已經十多年沒有慶祝過生日了。

&ldo;生日快樂，二十八歲的喻先生。&rdo;顧停雲舉杯，笑得很燦爛。

他也舉杯，碰上顧停雲的杯子，噹啷一聲。

&ldo;謝謝。&rdo;他說，&ldo;好久沒過生日，有點不習慣。&rdo;

顧停雲見他仍舊是鬱鬱寡歡的樣子，便勸道：&ldo;別那麼吝嗇你的笑容嘛。無論如何，你的出生總是一件好事。&rdo;

是好事嗎?

喻宵心想，不，你的出生才是。

&ldo;謝謝。&rdo;他彎起嘴角，&ldo;我相信你說的。&rdo;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自己能出生在一個溫暖的春天。這樣至少不會從第一眼到最後一眼，目睹的世界都是皚皚霜雪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1]《尋夢環遊記》，你懂的。

第14章 靜流(3)

為了儘快趕出成品，新聞中心一組開始了全天候馬不停蹄的忙碌。這天喻宵加班到了七點鐘才剛剛趕完進度，頂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從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