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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然覷了眼草稿紙,沒再回復。
一節語文課跑了半節神,臨下課前陶安然飛速把半篇古文捋了一遍,生僻字用紅圈一勾,預備課間查字典。
胡謙坐在凳子上像屁股下面生了刺,扭來扭去不安生,一眼瞥見旁邊疑似學霸的陶同學在嘩啦啦翻字典,一時間像發現了新大陸,湊過去問:「你幹嘛不用百度啊?翻字典多累。」
陶安然沒抬眼,「就因為速度慢,才能加深記憶。」
胡謙半張著嘴,挑起拇指說:「大神,說實話,你的世界離我應該有一萬個筋斗雲的距離。」
李浩探身過來,捏著嗓子道:「二師弟,要不要俺老孫帶你一程?」
胡謙氣吞山河一聲吼,「哥溫——滾!」
陶安然掃一眼旁邊瞬間扭打到一起的倆人,從他們媲美三歲兒童的鬥毆場面中找到了觀戰樂趣,悄沒聲把椅子一挪,看他們二位在桌子椅子間翻滾。
陶安然上學早,小學三年級又跳過級,導致他至少比同班同學的平均年齡要小一歲以上。一個年紀小,個頭長的又慢的孩子,難免成為男生們的孤立物件,加上他沉默寡言,看誰都像看智障,這就奠定了他從小到大人緣不佳的基礎。
只要沒人拉著拽著,陶安然就有本事當一匹誰都不服的野驢,一路用成績把別人踩在腳底摩擦。
陶安然在入學那年就明白一個道理——在求學階段,成績才是硬指標,其他都扯淡。
過分的孤僻導致他讀了十年書,只收穫了一個小夥伴。這個朋友名叫蔡元朗,小學時代和他在一個補習班裡上奧數,是位名副其實的話癆——如果不是蔡元朗話多,陶安然也沒機會和他成為朋友。
陶安然家裡出事時候蔡元朗來幫過忙,還被要債的打過一頓,後來陶安然就不敢再找他了,直到退學手續辦完,要離開一中,才又跟蔡元朗坐在校門口的奶茶店裡,嘬著奶茶展望了一番大霧瀰漫的未來。
上課前一分鐘,陶安然把手機從桌鬥裡摸出來,藏在下面飛快地給蔡元朗發了條微信——週末見?
不到十秒,蔡元朗就回了過來,彷彿具有自動回復功能的ai。
「我他媽以為你移民剛果金了!」
然後追了一條,「見見見!」
手機再一震,「但你請客!」
「好。」
陶安然頓覺身心舒暢,感覺還能再戰十張練習卷。
書山學海里的時光對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流速,胡謙覺得度日如年,陶安然卻覺得還沒奮戰夠就到了週五下午放學。
他以前享受週末,現在卻不怎麼歡迎這兩天法定休息日的到來。
——曹曉飛是一個不能忽視的理由,蔣敏和曹藍天構成了另一個理由。
陶安然難得地體會到了一種局外人的格格不入。
好在,這個週末是有期盼的。
他和蔡元朗約在了步行街的一家川菜館,吃完了還計劃去ktv喊兩嗓子解壓,晚飯去喝新開那家潮汕粥。
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陶安然剛想出去浪一天,老天就看不順眼了。
陶安然申請了晚自習,週五走得晚,等他去腳踏車棚取車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他戴上手套,把自己的腳踏車拽出來,車把嘎吱亂響,一副行將就木的慘樣。他胸肺裡運了一口氣,想噴卻噴不動。
這車是曹藍天淘汰下來的舊車,完美詮釋了那句「除了鈴不響,全身上下哪都響」的俗話。
陶安然自己的車在離開家之前被上門要債的人砸爛了,他媽想給他再買,被他攔住了——家裡沒以前那麼富裕,哪怕一輛腳踏車不值幾個錢,他也不想雪上加霜。
跨上大二八,陶安然叮叮噹噹躥了出去,迎著西北風,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