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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春看著月月的醜態,想向地上啐口唾沫。她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是那樣鮮豔,儘管不是她自己願意穿上的,但也讓她失去了鄙視月月的勇氣和資格。為了紀念這個日子,妓院的娼妓必須出來,為日本人的暴行勝利而慶祝,用自己身上綠綠的衣服為日本人粉飾太平。她不想去參加遊行,任城裡的百姓指點圍觀,她還有著羞恥心,也沒忘了自己的家人是怎麼死的,所以她寧肯來到這裡,能少讓人看見,並且將手中的小紙旗捲起來。
假若月月的醜態讓怡春感到臉紅,而月月所講述的那個放過她的女抗日分子則讓怡春感到女人並不是白吃飯的廢物或男人的玩物。要是我也有槍,我會向日本人射擊嗎?會為死去的父母和妹妹報仇嗎?多少次,怡春曾經這樣地問過自己,但卻一直沒有最確定的回答。
呸,程盈秋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她抬起頭來,覺出自己的硬正。在就要亡國的時候,她沒有變成那樣無恥的女人,她覺得應當自傲
黃曆輕輕扯了扯程盈秋的衣服,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出現了李振英和吳壽貞的身影,他倆油頭粉面,穿著日本式的短西服,象所有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公子哥一樣,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因為只有黃曆和程盈秋的英語比較好,攜帶武器進公園的任務就落在了他們的頭上。其他人員則空手進場,與黃曆會合後武裝起來,以備行動。
“老三,我們在狙擊地點附近都已經佈置完畢,你們快走吧”李振英看著地上的食盒,對黃曆說道:“你們注意安全,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黃曆點了點頭,和李振英捱得很近,從懷裡掏著東西,吳壽貞和程盈秋知機地用身子提供著遮擋。食盒的空間有限,有兩支手槍是藏在黃曆的身上帶進來的。
武器交接完畢,黃曆關切地說道:“你們要小心,一擊即走,不要貪功,一切以安全為要。”
“放心吧”李振英使勁握了握黃曆的手,用力地點了點頭,這便是戰友之間傳遞感情的方式。
黃曆和程盈秋離開中山公園,來到了西長安街北邊的一條小街道上,沿途所見,汽車上,電車上,人力車上,人家與鋪戶的門前,都懸著旗,結著彩,日本鬼子和漢jiān為這次紀念活動還真是煞費苦心。
這裡是一座三層樓的公寓,公寓的主人姓韓,叫韓德宗,是個心中只知道他自己的人,從老早,他就恨惡南京,因為國民政府,始終沒有給他一個差事。由這點恨惡向前發展,他也就看不起中國。他覺得中國毫無希望,因為中國政府沒有給他官兒作再向前發展,他覺得英國法國都可愛,假若英國法國能給他個官職。等到日本人攻進了北平,他又起了念頭,日本人是不是能啟用他呢?於是,便在全城的人都惶huò不安的時節,他便開始去活動。
可是,日本人並未給中國人準備下多少官吏來發號施令,於是,韓德宗的奔走一直也弄出什麼眉目來。可他沒有灰心,他是個很體面的蒼蠅,哪裡有糞,他便與其他的蠅子擠在一處去湊熱鬧。他轉而又想到了別的法子,他有房子,而湧進北平城裡的日本人越來越多,房子便成了他與日本人溝通的橋樑。
等到日本人搬進了他的房子,韓德宗的腰板都tǐng拔起來,是的,他的房客是日本人,這是多麼光榮,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萬一哪個日本房客看他孝順,看他恭敬,給他推薦推薦,這官兒不就到手了。這麼一想,他簡單覺得以前四處奔走,請客喝酒,簡直是太幼稚了,他頗為自己的辦法而感到自豪,彷彿官位已經到手,甚至對警察局的杜百升警長都不客氣起來。
二三十年的軍閥教育”成象韓德宗一樣的一大夥蒼蠅。他們無聊,無知,無心肝,無廉恥,因為軍閥們不懂得用人,而只知道豢養奴才。在沒有外患的時候,他們使社會腐爛。當外患來到,他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