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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沒幸災樂禍。還因為在殺害周鳳鳴上,他跟闞山穿著連襠褲,罪責並不比闞山小,最少也是半斤八兩一般兒重,所以“兔死狐‘怕’”——怕自己也肚裡空空沒了下水兒。因而他除了天天提心吊膽加小心,還下定決心在建安幹滿一屆絕不連任。他備了包括二十根兒金條的一份重禮,去盛京拜會張亦弛,請他幫忙;還把幾封信捎往京城。
三個月後,他得到了張亦弛的回覆:“將軍與巡撫已經恩准,賢弟卸任後可到京候旨。”又過了些日子,京城戶部的一位郎官也來信說:“愚叔已同吏部相關人員打通關節,可改放賢契南歸。去何地、任何職,則需賢弟到京後面商——彼等欲觀‘水’之深淺而落‘碇’焉……”屠景操心花怒放,下定決心拿出近年積蓄的一半兒做敲門磚,換來一紙比較可意的官牒。他開始籌劃如何把十來年搜刮到的十萬多兩雪花銀,安全帶走。他對“闞山的肚子——沒啥”這句俏皮兒嗑兒印象極深,實在是“闞鑑不遠”,絕不願再弄出個“屠知縣的錢袋子——癟了”……
他又一次把隆萬興請到後堂密謀。兩個人幾乎把嘴兒努成尖尖的鳥喙,探到對方的耳朵眼兒裡咕咕,而耳屎耳毛都仙丹妙藥般化成了他們的聰明,喳喳出了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高招兒:由隆萬興先把屠景操的絕大部分銀子,兌換成到京城可以兌換的銀票。在他動身的那天,他老婆和獨苗兒子屠綿,化裝成隆萬興家的僕婦和夥計,帶著銀票提前三個時辰溜到“萬興糧行分號”,隨運糧大車經哈拉辛屯去新民,等屠景操到盛京辦完有關手續,再去會合,一起去京城。而屠景操大模大樣地離開建安後,走經法庫、三面船奔盛京的路……
離開建安時,屠景操在內宅領侍妾如雪上了一輛小車子,另一輛小車子上的夫人和兒子是假的——由孫大嘞嘞偷著僱來的*扮的。在法庫上路時,兩個糧袋子代替了那兩個*……在法庫派來的衙丁被圍住後,屠景操探出頭對孫大嘞嘞喊了一聲“領車快跑”……撞到蜘蛛網上的蛾子,豁出命來撲楞兒,還能掙脫嗎?這三個人轉眼間都成了甕中之鱉……
許彪先簡單地把屠景操的詭計,說了個大概,接著彙報隨後發生的事兒:“我一發現屠蠻子沒帶老婆孩子,大鐵車上拉的是草包糧袋子,便知道上了這個捨命不捨財的貪官的圈套兒,立即讓弟兄們把三個人分別拉到三處,鋼刀架到脖子上逼問。屠蠻子比闞山頑固奸詐得多,競然表示願意出五千兩銀子……他胡說‘老夫妻兒已到奉天。盛京將軍派來接應的人馬中午前到三面船,不久便會來到這裡。我可留下愛妾為紅票,由孫捕頭取五千兩白銀來贖’。還威脅我們不要落個‘雞飛蛋打’……而他小老婆和孫大嘞嘞,顧的是自己的命,洋鐵筒倒豆子般供出了實情。我雖然知道屠蠻子的鬼話兒是威脅,但也覺得險地不可久留,便命令人砍下了屠蠻子的狗頭,用油布包了,準備晚上拿它去祭奠周壇主……可惜髒銀沒追回來——怨我慮事不周。”
李宏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接著就誠心誠意地對許彪說:“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兄弟,兩次親自帶人為周壇主除掉了仇人,也替我這個不爭氣的大哥完結了一樁心願。對屠蠻子的詭計,我也沒料到的,你就不要太自責了。而且你這回除掉了屠蠻子,不僅為周壇主報了仇,也為你、為我、為綹子除去了一個大禍害。若叫他逃出性命,一定像長蟲一樣不斷地出溜他那條帶叉的舌頭,搬弄出一些是非來……”
許彪一愣,瞪圓眼睛問:“他要鼓搗些啥壞心眼子兒?”
李宏便學說了屠景操對畢力雄說過的“說服蒙古王爺擒獲了‘追風沙’,案情就可以水落石出”的話兒,還提說了畢力雄和自己在酒桌上的爭吵、和解,嘆息說:“我是個還俗了的和尚,離開了寺院,卻還有人要向廟裡討我的老賬,真讓我愧對綹子了。”
“不!”許彪堅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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