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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幫手”,使她能抽出身,不再當“替身”……我離開綹子,是想隱姓埋名,把李小宏撫養大;也想成家立業,不使爸爸失望……可“賢慧的幫手”,哪能像野菜那樣容易剜到筐裡呢?
他吃完了東西,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一隻瞎蠓在他眼前嗡嗡地畫起了圈圈兒,準備對他下口了。李宏急忙把它攆開,站起身瞭望。時間不長,東邊的樹上飛起了幾隻鳥兒。李宏對那一段一段的大路;注意起來,發現有人騎馬向南走過來,在山腳下消失在濃密的樹林裡了。李宏估計他一定是許彪的手下,是在替屠蠻子打前站——報告屠蠻子快到了。轉眼間密林中鑽出了一撥人,騎馬向南奔去。李宏猜想:這夥人一定是許彪派出去的,要封住前頭兒的路,好甕中捉鱉般捉住屠蠻子……
二 坐山觀虎鬥
二 坐山觀虎鬥
面對正在發生、進展、演變的事件,不管是兄弟妯娌間的拌嘴,鄰里間的糾紛,還是團伙、地區間的打鬥,或者大到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當事者和旁觀者的心態是迥然不同的。當事者中負有決策、指揮、應變責任的主腦人物,和那些只管機械地執行上峰命令、堅決地屢行個人義務的一般參與者比較起來,可就壓力要大得多、精神要緊張得多、心緒要繁紛得多了。他們雖然事前進行了儘可能周詳的情報蒐集,反覆地進行過了推敲謀劃,甚至還對可能出現的異常情況做出了種種應對預案,但事情一開始,他們也必須始終地全面、冷靜、審慎把握局勢,適時果斷地進行調整、補救,甚至做出情所難忍地割捨,使受到的損失儘可能小,使獲得的利益儘可能大。旁觀者也情況各異:或因為毫無利害關係,優哉遊哉地作壁上觀;或心懷叵測,暫時隔岸觀火,企盼天賜良機,坐收漁人之利;或雖有好惡傾向,卻怕引火燒身,無奈地置身事外。
李宏眼下在為周鳳鳴報仇這件事上,似乎有些像怕招惹是非的旁觀者,但實際上卻有很大的差別。他不僅同意了許彪的劫殺計劃,還準備在必要時隻身犯險,去完成他們沒有實現的目標。他內心裡還有種想法:透過這件事兒對許彪進行考評,要驗證一下是自己慧眼識英雄選對了繼任人,還是看走了眼把弟兄們託付給了一個草包窩囊廢。所以,李宏雖然是在旁觀,內心卻忐忑不安,甚至比以往親自出馬還要緊張一些。
李宏焦急地張望了好一陣子,終於望到孫大嘞嘞騎著馬、領著小車子走過來了,卻又慢慢騰騰、忽隱忽現。山下半里多外的樹叢中,隱隱約約露出了一些馬頭人影。李宏暗下嘀咕了一句“應當再沉著些的”。
又過了半袋煙的工夫,小車子骨碌到了許彪人馬埋伏的地段……李宏抬頭兒看看晌午的太陽,熱得有些發白;低頭兒看看陽光照耀下的樹林子,像無邊的綠色雲海。他剛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要起風了”,就見有一隊人馬突然殺出,像捲起了狂風,掀起了巨浪,緊接著就傳來了隱隱雷鳴般的吶喊聲。他遠遠地看到領隊的在路上扯住花裡豹,舉起右手——好像握著短槍——飛快地往東、往西比劃了兩下……
李宏往東看去:二三十端著洋槍、舉著馬刀的人,圍著那隊法庫撫民廳的衙丁邊跑邊喊,收緊了包圍圈兒。李宏看到這些人頭纏紅巾、臉遮黑布,心裡有些得意起來:他們沒把我那套敲山震虎、圈羊入欄的老招子扔掉,還注意了藏鼻子掖臉……
李宏又向西望去:也不知是孫大嘞嘞打了招呼,還是坐在車裡的屠蠻子下了令,一馬四車瘋狂地向西跑下去。李宏輕輕地晃了晃頭,兩個嘴角微微往下咧了一咧——他料定許彪已經張開了的口袋,正等著妄想逃脫的人去鑽。
李宏又把臉扭過來。那幫被包了餃子的屠蠻子的臨時衛隊,已經被黑洞洞的槍口和冷森森的刀鋒逼得一動也不敢動了。忽然——他們可能聽到了“和你們無關,放下傢什兒可以平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