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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像別的買賣人那麼錢鏽。我聽說四平街是個大地方,有像點樣兒的皮桶子給大叔對付一件,讓大叔沒白照應你這個本家侄兒。”
李村長趕忙笑著說:“大姪女,我這個本家侄兒可不財黑——剛到這圪塔兒才幾晌?已經沒少往我身上搭了。”
李宏感激地對紀玉瑤說:“大姐,妳若不提這個醒兒,我這個粗心人還不知道該咋孝敬大叔呢!妳放心,兄弟一定照妳說的辦就是了。”
李村長卻故意攔擋說“別的,別的!我這身窮骨頭兒,可架不住直毛桶子燒!”
李宏卻不理這個茬兒,說起正經事:“……唐百順跟我好幾年了,我大姐更是個有見識的人,一般小事兒他們核計核計就辦了。遇到大事,他們會來請你老幫著拿主意的。大叔五十多了,別把身子老綁在那圪塔兒;若累著了,小侄兒可咋擔當得起!”
離開李村長家,紀玉瑤向李宏解釋出主意的緣故說:“這個土癟財主誇你不錢鏽,是因為他自己是個老錢鏽。你再往他身上下些本錢,將來你置地,他會尥著蹶子替你拉套。”李宏點點頭兒,囑咐唐百順:“我留下了一些銀兩在表姐手裡。你千萬別把伙食辦孬了。我走後,你再買匹馬,買東西、辦事情沒腳力會誤事。”
若從塌了胯窩堡去見“三尾虎”,出村就要步步奔東北,大約得走出二百多里路。若去縣城,就要先向北走出幾十裡再拐向東南。李宏卻沒走這兩條路。他離開村子,向南撲奔柳條邊,然後順柳條邊向東奔法庫門。
他為什麼去法庫門?到法庫門去找誰呢?
李宏是旗人,準確地說他是滿洲鑲白旗伊拉里氏。依垃里氏是個大家族,從乾隆年間就住在船場(後來叫吉林市)江北的羅羅街旗莊。李宏原名“費古揚”——滿洲旗人的話是“老疙瘩兒”。李宏是父親的老兒子,把排行做名子了。所以他原來的姓名是“伊拉里&;#8226;費古揚”。他兩個哥哥當兵死在戰場上後,他爸爸為了保住自己這支兒人的血脈,偷著賣了家產,當了逃旗戶。因為“伊拉里”這個滿洲姓氏裡有個“裡”字,便模仿民人(即漢族),諧音姓起“李”來;他爸爸又給他起了“宏”這個民人的名兒,叫起李宏。羅羅街旗莊的旗丁,有一部分駐守法庫門。李宏的一個族兄哈豐阿任駐防佐領。李宏在柳條邊外當了響馬後,曾經去見過他。建安義和團燒教堂時,周鳳鳴派李宏去阻截法庫護教隊。李宏先一個人趕到法庫門軍營,求哈豐阿幫助牽制法庫護教隊。哈豐阿一來同情主張“扶清滅洋”的義和團,二來不願在自己的防區出亂子,便派人向法庫教堂通告:“柳條邊內外義和團欲聯合攻打沿邊各處教堂。本佐領奉命不得干預。望貴教堂好自為之。”法庫教堂十分驚恐,卻又不能對建安教堂的求援置之不理,便只派出一小股護教隊去做象徵性支援。但這小股護教隊一過桃山,便被李宏的馬隊衝散,兔子般逃回了法庫門教堂;李宏才帶人馬趕回了建安縣城,幫周鳳鳴攻打教堂……
李宏在離開塌了胯窩堡前,就拿定了去法庫門的主意。他要去拜會同族兄長哈豐阿,但這不是唯一目的。他料想“三尾虎”一定會聽從自己的意見,不在建安縣內動手。而屠景操取道三面船去奉天,他十有*在法庫門住一夜。而且姓屠的與法庫撫民廳的“同知”(雖非知縣,但在轄區內權力地位和知縣相同)是相鄰的地方官,他可能去告別;對方一定為他餞行,又十有*要請駐防佐領哈豐阿作陪。李宏打算從哈豐阿大哥嘴裡探明屠蠻子下一步行動路線。
李宏趕到法庫門已經一更天了,找個客棧住下。第二天早飯後,李宏牽馬來到軍營門前。兩個當值的旗卒無精打彩地坐在板凳上,完全不像出哨的架式。雖然到了辰時,卻有些穿著號衣的旗兵,或騎著馬、或步行到軍營應卯,其中還有由“包衣”(也就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