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黎越抿嘴笑起來,擰緊了介明妤領花的最後一顆螺絲,又拿起她的卷簷帽,上上了帽徽。替介明妤戴好帽子,黎越懷著大功告成地心情拍了一下掌,俏皮地說道:&ldo;ngratulation!&rdo;
介明妤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見黎越的這聲祝賀,看見黎越帶笑的眼睛,她一愣,連忙低下頭,三兩下替黎越把帽徽上好。肩上肩章似乎重有千斤,她抬起胳膊把帽子往黎越頭上扣,都覺得胳膊似乎沉得抬不起來。她心裡有太多太多的情緒想要抒發,為黎越戴上帽子的一瞬,介明妤的眼淚還是刷地一下滾了出來。
在這樣的環境與氛圍之下,她難以控制的情緒無法避免地就這樣爆發了出來。
這眼淚到底為喜悅而流,還是為悔恨內疚而流,介明妤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又一次猛地低下頭,同時抬起手背,很迅速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極力地剋制住繼續流淚的衝動。因為她知道,情緒容易傳染,她在這兒哭起來,很容易就會引得她的同年兵跟她一起哭成一片。
她不能帶這個頭。
但即使這樣,在後來的軍人宣誓儀式上,介明妤每說出一句話,眼淚就從眼睛裡湧出來一次。她不能抬起手來擦,只能把右拳握得更緊,更大聲地喊出餘下的幾句誓詞:&ldo;苦練殺敵本領,時刻準備戰鬥,絕不叛離軍隊,誓死保衛祖國。&rdo;
原本授銜儀式結束之後就該各自帶回,然而臨到值班員要組織退場了,上面又突然下來通知,讓新兵營原地等待,有分管的首長要來就考核事宜向新兵講話。
已經起立的戰士們又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安安靜靜地等著首長到來。又過了一陣,有訊息說首長還在從團裡回來師部的路上,讓大家稍安勿躁。
介明妤一聽這話,心裡就好笑起來。讓新兵等著上級,新兵們哪裡還敢躁得起來?
不過參謀這話一出來,男兵那邊的幾個幹部倒是立馬躁起來了。一方面為了活躍氣氛,一方面也確實沒有別的事情可以用來打發時間,教導隊那幾個隊長排長帶著手下的戰士竟然拉起了歌。
男兵那邊嚷得熱火朝天,而女兵這邊就彷彿有個結界把她們和男兵隔絕開一樣,一個個仍然正襟危坐,面無表情。
不過她們心裡確實是害怕的,這兩個多月以來,軍歌學了不少,但拉歌那些詞兒,杜繁琦和許萍可是一句也沒教過。按許萍的話來說,她在師裡待了三年,還沒見過能讓男女兵拉上歌的場合。
但世界上這些事,總是會有例外,今天這不就遇到了?
新兵們心裡都敲起了小鼓,這要是男兵那邊兒突然拋過來一句話,她們到底是接還是不接?要是接錯了話,許大班長會不會覺得她們又丟了她的臉?
介明妤大著膽子瞟了一眼許萍,發現許萍坐在那兒表現得仍然非常鎮定‐‐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於是介明妤也淡定下來‐‐她突然醒悟過來,這事兒本來也輪不到她們這些小蝦米著急,班長都不急,她們又怕個什麼勁兒。
男兵那邊你來我往地拉了半天,六個排裡有一半兒都意思意思地唱了歌。女兵們還是像剛才那樣巋然不動地坐著,完全沒有被他們熱火朝天的氛圍所感染。
這時,不知道是哪個男兵大著膽子喊了一句:&ldo;女兵!來一個!&rdo;
有了一個帶頭的,跟風者也就順勢而起,不管是不是跟帶頭喊的那個人一個連隊的,這時候也都衝著女兵這邊喊起來。
剛剛還鎮定自若的許萍一見這陣勢,立馬又急了起來,扭身對杜繁琦說道:&ldo;這不是欺負人麼?&rdo;
&ldo;拉個歌兒怎麼扯到欺負人這事兒上了…&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