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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明妤心裡忐忑著,終於抬眼,從她的名字看起:
&ldo;明妤:
見信如晤。
從你到部隊之前我們最後一次通話算起,已有一個多月沒有你的訊息了。不知你那裡氣候水土如何,部隊的生活你又是否習慣。晉川輾轉打聽到了你新訓的單位,恰好那裡有他一位同學,所以這次才冒昧地給你寫了這封信,拜託他轉交給你。
新訓過半,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真正的部隊是什麼樣子。我們一起長大的孩子裡,晉川、林南和曉坷等等是直接考的軍校,我卻是真真切切經歷過義務兵和士官的階段的。所以我很清楚,你現在在經歷著怎麼樣的磨礪。新訓帶給你的,不僅僅是軍事技能從無到有的變化,更多的是對你觀唸的重塑。從前的新兵沒有真正接觸過社會就到了部隊,包括我也一樣。那時的我尚且覺得這個彎不容易轉過來,更何況是如今世界觀已經基本定型的你。為什麼我從前反對音音去當兵,正因為我知道接受這套全新的觀念,過程之艱難,不是她可以承受的。既有的觀念被打破,認知被顛覆,這樣的過程,對於你們女孩子來說或許是尤其艱難了。所以同樣的,我也很擔心你是不是真的可以適應這樣的環境與生活,有沒有感到失望或後悔。但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堅持,想一想你的志向與未來,經歷這些鍛打磨礪之後,你會收穫一筆寶貴的財富。
聽晉川提起,你除了到單位之後給家裡報平安的那一分鐘之外,就再沒給家裡打過電話。我想最好的情況是,你的情緒和心事,你的班長排長和同年兵裡已經有人可以聽你說一說。千萬記得,不要壓抑自己的情緒,你的軍旅人生才剛開始,你應該是積極的。要加油。
久不寫字,竟至於提筆忘詞。這次就不再多耽擱你,新訓時間寶貴,注意休息。
順祝冬安。
俞聲&rdo;
看完這封信,介明妤竟長舒了一口氣。
俞聲沒有再提什麼喜歡她之類的話,這讓她心裡總算是稍稍安生了一些。說起來真是很奇怪,明明就是俞聲自己要喜歡她的,她卻總感覺好像是自己褻瀆了他一樣。
緊接著她又回憶起俞聲信裡的內容來。
觀念重塑。
真真是說到點子上了。
前些時候杜繁琦跟她說了那麼些話,歸根結底,不也就是這個中心思想麼。
可這個過程,也真的就像俞聲所說的一樣,太難了。甚至於她的觀念重塑,是直接讓她產生自我否定的想法。她不願意接受自己什麼也不行的設定,也就至今仍然抗拒著接受這個環境。
可是按杜繁琦和俞聲兩人輪番上陣對她進行的言傳身教來看,她遲早是得接受這個設定的。接受自己的平庸,接受那個除了讀書一無是處的介明妤。
想到這裡,介明妤只覺得自己那顆心像被注了鉛,沉得都要無法繼續搏動了。
她決定,明天從杜繁琦那裡支出她已經攢到二十分鐘的通話時長,和父親長談一番。
第二天下午,許萍又從老兵那邊借來三部電話,讓新兵們排著隊去她那兒領電話卡。
到介明妤時,許萍明顯地愣了愣,旋即她扭頭看向杜繁琦:&ldo;排長?&rdo;
杜繁琦點了點頭,說:&ldo;她之前有二十分鐘沒打,加上今天的三分鐘,一共二十三分鐘。給她卡讓她打吧。&rdo;
介明妤拿到卡,雖然有些彆扭,但還是跟許萍一低頭,說了句&ldo;謝謝班長&rdo;。
她這次要佔用電話的時間比較長,索性就等到同年兵們都打過電話了,這才抱過最先空出來的電話,把ic卡插進去。
杜繁琦直覺她突然要打電話是有了什麼事情要跟家裡聊聊,便開口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