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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什麼都沒有，草墊子上鋪了塊床單，清潔溜溜一目瞭然，我看著這張床，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突然發現床上沒有被子。

“怎麼沒被子？”我回頭問到。

“咳咳，小姐您知道，這裡住得都是些調皮的小鬼，也許誰拿出去惡作劇了也說不定，活潑的小孩都是這樣的，不是嗎？”老東西謊話說得一套一套的，我都懶得拆穿他個老人渣。

過去的我就不計較了，將來我會對Tom好，吃的苦都給他補回來。

Tom什麼都沒有，只在床底下有個小小小小的破衣箱，裡邊裝著兩套教會捐贈的內衣，我把內衣拿出來放包裡，把箱子推回床下，我們不需要這件破爛。

小Tom一直安靜的跟在我身邊，什麼話都沒說，甚至都沒抬頭看我一眼，我突然想起來還沒向他介紹自己。

我矮下身子平視著他，輕聲說，“我叫王可可，是中國人，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我們將生活在一起。”

他還是低著頭，一聲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板起他的小臉兒，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小Tom，我們一起走好不好，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好不好？”

他的大眼睛裡慢慢浮現出一絲驚喜，可是轉瞬就被淺淺的猶豫所代替，我的心沉了下去，領養他的事兒我是自作主張，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要是他不願意怎麼辦？我不想強迫他跟我走。

“嗯，我會對你好的，小Tom，你，你可以試著和我住住看，我，我會是個很好的媽媽，我”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對著這麼樣個小孩，我該說些什麼才能討他歡心，才能讓他高高興興的和我離開這兒呢？我身上連塊糖都沒有，剛剛還差點兒打了他，一句保證的話也說得乾巴巴，自己聽了都很彆扭。

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不知他會怎麼回答。

“我是魔鬼的小孩，小姐您不會喜歡我的”小Tom遲疑了半晌，輕輕的說。

我的眼睛被聽到的句子泡得酸痠軟軟的，感覺有水汽漫了上來，這些畜生，垃圾，對這麼小的孩子說這種話。

（）

他們不是魔鬼的小孩，他們就是魔鬼！

“小姐，您是不知道，先前有過兩個家庭來領養Riddle，沒過幾天就送了回來，都說他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魔”那個老教士在旁邊不停的唧唧歪歪，跟癩蛤蟆身上的膿瘡一樣讓人噁心。

小Tom頭低的更低，小手攥得緊緊的放在身側，怪不得他對要被收養表現的這麼猶豫，是人都忍受不了被反覆的拋棄，無論他是成｜人還是孩子。

“你當然不是魔鬼的小孩，”我溫柔的把小Tom摟在懷裡，讓他靠在我肩上，在他耳邊堅定的說，“你是我的小Tom，我的小土豆，我的小蘿蔔頭，我會喜歡你，最最喜歡你，我不會拋棄你，永遠都不會。”

感覺他輕細的呼吸噴到我的頸側，隨後一滴眼淚掉在我的領子裡，我被這滴淚水燙的差點跟著掉淚。

從今往後，懷裡這個小傢伙，就是我的責任和存在於這個時空的意義，我王可可一定會做個好媽媽！

院長室前

我讓小Tom等在門前，自己進了院長室，一份監護權的讓渡書已經擺在了桌面上，我小心的收起這份來之不易的檔案，然後抬頭看著桌子後邊這個瘦高的教士，他瘦長的臉孔大半隱藏在陰影裡，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

“非常感謝您，Robbins教士，我這就帶小Tom走了，願上帝保佑您。就不麻煩您和小Tom告別了，我想您是不會高興見到他，當然了，他也不見得會高興見到您。”我站起來走到門邊，想了想又回頭說到，“無論您對Tom有什麼怨恨，都希望您能放下，相信上帝能寬恕他，也能寬恕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