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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白名冠京城，無人不知哪個不曉，這些個半瓶子醋哪敢指摘，光看看都覺得自慚行穢。

眾人面面相覷許久，縱使不願承認，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交口稱讚。

顧少白也不自謙，和顏悅色道，&ldo;既如此，少白無狀了，哪位兄臺如不嫌棄畫工低劣，少白願雙手奉上。&rdo;

眾人一楞，隨即興高采烈地爭搶起來，&ldo;我的，我要這幅……&rdo;

&ldo;這副遠山圖我要……&rdo;

&ldo;你不是相中那幅了麼，還來和我搶什麼……&rdo;

官宦之家名貴字畫珍稀古玩都不缺，但物以稀為貴，顧少白的書畫在坊間千金難求，人家畫得好寫得好，奈何概不出售啊!

顧少白在一旁冷冷一笑，不知道身敗名裂的顧少白的書畫是否還像這樣讓人趨之若鶩，恐怕都恨不得撕成碎片燒作飛灰吧!

莫冉道，&ldo;少白，你說說你，送人也不說多帶幾幅來，你可這怎生是好!&rdo;

顧少白趕緊擺出一幅歉意的表情，揚聲道，&ldo;各位兄臺，是少白思慮不周，少白回家再畫就是。簡兄、郭兄，還有藺兄，可將喜好告訴我，我回家後當另作新畫，畫好之後親自送到府上可好?&rdo;

三人一聽，當然大喜過望。顧少白又與幾人攀談良久，並一一為他們的畫作指點一二，直到晌午，這才和莫冉一起出來。

莫冉噘著嘴，&ldo;少白，我不依。&rdo;

顧少白橫了他一眼，&ldo;你又抽什麼瘋?&rdo;

莫冉道，&ldo;你為何只送他們，不送我?&rdo;

顧少白拿手裡的摺扇敲了敲他的頭，&ldo;我給你的還少麼?要不我給你重畫一幅，你把以前的都還我?&rdo;

莫然撓撓頭，不接他的話茬了。

顧少白扯扯他衣袖，&ldo;走，小爺今兒個破費一把，請你吃飯。&rdo;莫冉一聽，大喜，連聲道，&ldo;走，走，走。&rdo;

莫冉愛吃羊蠍子，二人穿街過巷去了平日裡莫冉常去的那家。

一大盆羊蠍子墩在桌上，莫冉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連筷子都不用，毫不客氣地直接舉起兩把五指鋼叉，不一會兒，就下了多半盆。肚子吃了個半飽了，這才抬起油膩膩的臉，&ldo;噯，少白，你不是最不喜歡這羊羶味兒麼，今天怎麼捨命陪君子了?&rdo;

白霧蒸騰，一架大鍋架在廚房一角，羊骨頭在滾沸的陳年老湯裡浮來沉去。正值飯點，羊湯老店裡人滿為患。

顧少白衣袖掩著口鼻，眼前這盆汁水淋漓的羊蠍子，油膩膩的桌椅，以及一陣陣飄來的羊雜羊肉湯濃鬱的腥羶味道，無一不令他寶貴的胃如受煎熬，使勁吞了兩口唾沫，嚥下了喉頭幾欲作嘔的不適，翻了翻白眼，&ldo;你還君子呢，我看你也就一吃貨罷了。&rdo;

第13章 方清池

顧少白扔給莫冉一疊油紙，&ldo;我有話對你講。&rdo;

莫冉圓頭圓腦，眼睛又圓又大，長得很可愛，睫毛長長得略微翻卷，插根尾巴就是一隻鄰家乖乖狗。

莫吃貨拿油紙抹了抹臉，也沒擦多乾淨，繼續埋頭狂吃，嚼著羊肉口齒不清，&ldo;唔，你說……&rdo;

&ldo;行雲，你可識得沂親王慕清灃?&rdo;

莫冉嘬骨頭嘬得&ldo;吱吱&rdo;有聲，不以為然道，&ldo;認識，但沒打過什麼交道，人家是皇帝跟前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