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櫻的兩個手腕和裙角沾上了油汙,大概是在軌道上弄的。左胳膊碰破了,些許鮮血滲了出來,沒背挎包,該不會掉在軌道上了吧。
不知道櫻是否注意到我在觀察她。突然,她蹲下去,兩手捂著臉,瘦小的肩膀上下抖動起來。附近的一對情侶好奇地一個勁兒看她。
列車駛進站臺,下車的旅客被蹲在地上的櫻嚇得愣住了,但沒有一個人問她怎麼了。電車駛出站臺以後,櫻緩緩站起身,擦擦眼睛,不住地嘆氣。
“開往北千住方向的列車馬上就要進入2號站臺了!”
在播音員的廣播聲中,我走近櫻,故意乾咳幾下,清了清嗓子。
櫻迷茫地看著我。她的眼睛佈滿血絲,但眼淚已經幹了。
“答應我一件事。”我說。
櫻歪著細小的脖子,小眼睛,短睫毛,臉上沒有什麼凹凸起伏,典型日本女人的臉。也不能說她不漂亮,五官端正,右眼角下的淚痣也挺性感的。不過如果不特別注意看的話,並不能發現這些優點。
“從現在開始,今天之內不許再自殺了!”
櫻嚇了一跳,但幾秒鐘以後就恢復了平靜,反駁道:“我不是自殺,是頭暈掉下去的。”
“明天要是自殺的話,隨你的便,拜託你今天饒了我。”
“由於藥物的副作用,我常常貧血……”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打斷她的話。
“什麼?”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願意留下不愉快的記憶。”
櫻沉默不語。我知道她為什麼看起來不起眼了:她長著一張日本女人的臉,頭髮卻染成了茶色,衣服也太花哨了。想用來彌補自己的樸素,反而掩蓋了天生麗質。
“我還要勸你趕快去把胳膊肘消一下毒,也許已經晚了,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這種天氣傷口化膿會很麻煩的。保重!”
我自顧自地把話說完,轉身向站臺另一端走去。上行列車的一個車廂門正好在我面前開啟,我順勢走了進去。至於是我是不是跟櫻上了同一輛車,我全然不知。
這個時候的我,對麻宮櫻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她。
4
我的一天從清晨五點開始。
做完30分鐘健身操以後是5公里慢跑,然後邊喝葡萄汁邊看報紙,再上網瀏覽一下新聞,差不多就到了吃早飯的時間。跟小妹一起看著電視吃完早飯,便去做我的保安工作。
其實,我的工作並不侷限於保安。雖然比不上有7張面孔的多羅尾伴內※(這是一個古老的比喻),有時是獨眼司機,有時是喜歡變魔術的紳士,有時是外籍貨船的船員,有時是四處漂泊的流浪者……但我至少也有三四張面孔。我是六本木的保安人員,也是電腦培訓班的老師,偶而也作為臨時演員去演電視劇。我不是那種自稱什麼都會的“萬事通”,而是什麼都想嘗試一下的“萬事試試看”。人生苦短,如果不抓緊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老了肯定會後悔的。
我也順從性的慾望追求男歡女愛,當然眼下只不過是為了尋求瞬間的快樂。我還幾乎天天喝酒。有人說會工作的人也會玩兒,這句話說的就是我。
當然,真正會玩兒的人是知道節制的。一到夜裡12點,一定放下酒杯睡覺;絕對不會陪伴女人喝咖啡喝到天亮,我的鬧鐘每天清晨五點肯定叫響。
這個時代幼兒園的孩子晚上11點才睡覺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人的大腦和身體的能力畢竟是在陽光燦爛的時候才能最有效地發揮。喜歡夜間工作的人,實際上是在無謂的浪費自己的能量。浪費人生有限的能量,這種傻事我是堅決不會去做的。
圓圓的月亮在雲塊之間時隱時現。天空一直就是這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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