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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毅飛蓴。
戚無憂舌頭髮苦:這話被最不該聽到的人聽到了。
皇甫鯀禹稽首作禮:“下官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公主請便下官告辭就此別過。”說完抱著他那一大摞圖紙飛也似地走人。
有人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戚無憂覺得自己就是那座橋和那頭倒黴的驢。
戚軍師做了個深呼吸,這次,換上畢恭畢敬的樣子,向蓴陽公主拱了拱手:“下官也有要事在身——”
“戚軍師,蓴陽只想向您打聽一下侯爺的去向。”
戚無憂溫文有禮道:“今日了塵方丈將在大相國寺佈道說法,侯爺忙裡偷閒也去了。”
“是和肖公子一起去的嗎?”
戚軍師啞然。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戚無憂還是心知肚明的。
可同樣的,有些話就算他不說出來,別人也知道。就如現在的毅飛蓴。
蓴陽公主無聲地笑笑:“本宮沒事了,戚軍師既然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吧,本宮就不送了。”
無憂軍師生怕她反悔似的,忙不迭一聲“下官告辭”便逃命似的匆匆離開。
敏銳地注意到,沒有人承認自己是方君乾的妻子,即使她是他三媒六聘,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抬進府的正室,按理,他們怎麼也該尊稱自己一聲“夫人”,但無論皇甫鯀禹還是戚無憂都只稱呼自己為“公主”。
公主……聊盟的蓴陽公主……
毅飛蓴默立於花園裡的一片枯萎草地上。鵝毛般的雪花落在緞袍那朵雍容華貴的大紅牡丹上,竟如牡丹落淚。
“呵呵……肖傾宇呀……”
大相國寺,依然香菸嫋嫋佛號陣陣。無數善男信女不遠千里來到大相國寺,只為聽佛界宗師了塵方丈開壇說法。
了塵身披袈裟,眉毛鬍鬚盡皆雪白,大雪中坐於高壇之上娓娓說法,聲音向四周遠遠傳了開去,予人一種飄渺且充滿玄機的感覺。
了塵道:“有終方有始,有死才有生,亂中存序,絕地逢生,無中生有,有中化無。世事萬物皆有因果,天地宇宙迴圈往復。空了何時,心念種種,執念入相,妄自愛著……”
了塵說到這裡,突然察覺到什麼,抬頭望過去,看見肖傾宇與方君乾竟也遠遠看著聽自己說法。風雪飄搖中,那一領紅服,一襲白衣顯得這般伶仃孤寂。
了塵覺得肖傾宇孤獨和方君潛般,都已入骨。
他們都有驚人的才智,無上的能力,然無可奈何之時,比任何人都要落寞。
“方君乾,你知道麼,即使是最寬容的佛門,也禁止同性相戀……”
方小侯爺替他裹緊了雪白裘衣,溫柔道:“本侯不信神佛。”
肖傾宇笑了笑,沒有說話。
再等了半個時辰,說法大會終於結束。了塵將兩人迎至後院。
入了座,沏了茶,了塵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多年未見的方君乾。
方小侯爺見狀自嘲:“本侯老了吧?”
了塵稽首正色道:“侯爺胸懷博大,氣運深隆,來日必有龍飛九天之時。然眾生悲苦,望侯爺他日俯攬眾生之時,能一視同仁,以慈悲之眼觀之,以慈悲之心憫之,蒼生大幸,天下大幸。”
了塵的話語重心長,方君乾總覺得了塵的話中有言外之意,還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自己腦中靈光閃了幾下,竟是模模糊糊,似近實遠,一時無法把握。
嘆口氣:“方君乾本凡塵之中一俗人,因時造勢。事成以居高位,平時俗物繁多,終日蠅營狗苟,內心難得清靜,這就夠慘的啦,大師還要和我說禪?我心不靜,禪是什麼,禪就是慘,大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