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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帶上瞎婆婆(公孫大娘)和全村婦孺向南邊逃難,逃至十餘里外,林宛芯終不放心丈夫和離家未歸的清洛,要返回楊家村檢視,眾人勸阻不住,小康執意相隨,這時那瞎婆婆忽道可將小康放心託付於他,他日到京城盛府找盛府二爺家的大小姐即可。林宛芯雖感詫異,但見瞎婆婆素日對清洛極好,無奈之下只得將小康託付給瞎婆婆,自己一人重返靖南山,只是之後便不知去向了。及至蕭慎思收復靖南山,二愣的爹和大哥都胸存熱血,意圖報國,執意參軍,楊大嬸放心不下丈夫和長子,無奈只得將二愣託付給親戚,自己隨軍做些雜洗的活,方能與清洛在此相見。
一番敘述下來,清洛忍耐不住,低聲哭泣,只是見眾多兵士在旁,不敢放出聲來。
蕭慎思見她悲苦,走上前來拍住她肩膀,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半晌方道:“小兄弟,現在你爹爹陷身敵營,孃親不知去向,你不如暫在軍中安歇,待我軍異日收復開州,定當替你救回親人。”
林歸遠也踱了過來,道:“將軍說得有理,你有傷在身,如何能救出李侍衛,只能隨著大軍,再行圖謀。”
李清洛見他二人都安慰自己,心下稍定,想了一下,看來目前只有暫呆在軍營,待大軍攻過淶水,奪回開州,自己才有希望救出爹爹。那時再去尋找孃親不遲。遂慢慢的止住了淚水。
楊大嬸見蕭慎思留清洛住在軍營,不由有些著急,欲出聲阻止,見林歸遠正眼神焯焯的望著自己,要說的話只好縮了回去,告退而去。
蕭慎思見清洛止住淚水,不由朗笑道:“小兄弟,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當記住才是。”
這時常何二位副將從遠處走來,蕭慎思道:“小兄弟,你自己好生歇著,悶的話就在軍營四處走走,只是不能走遠了。我還要同部下商議破敵之策。”說完轉身向軍帳行去。
清洛見他離開,心情漸漸平復,忽覺無事可做,茫茫然向軍營外行去。
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到那楊老爹藏船的地方,跳上隱藏在蘆葦深處的那艘小木船,清洛抱膝而坐,將頭埋在膝間,放聲大哭。要知她終究只得十六歲,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呵護之下,以往雖經常夢想著行走江湖,任意豪俠,但終究只是夢想而已,這幾天之內迭遭變故,戰火紛飛,親人離散,饒是鐵打的漢子也經受不住,何況她一小小姑娘,此刻她只覺茫茫大地,煙波渺茫,何處去尋找親人,又何時能一家團聚?先前在軍營強自忍著,這刻到了隱蔽所在,終得放聲大哭。
正哭得昏昏沉沉之際,耳中隱隱傳來水響,清洛想起昨夜燕朝的刺客正是由此上岸,不由得緊張起來,一邊假裝仍在哭泣,左手則緊緊抓住了船上的一根竹篙。
水響聲越來越近,一個影子划水而來,清洛再不猶豫,抓起竹篙用力向水中擲去。只聽“唉喲”一聲,從水中鑽出一個人來。
清洛細看,不由大驚,呼道:“怎麼是你?”
十一、自古餘恨東流水
那人面目英俊,形狀卻狼狽得很,額頭有鮮血流下,正是那軍醫林歸遠。
清洛見他額頭出血,不由慌了神,忙將他拉上船來。口中急問:“林軍醫,我不知道是你,可真是對不住了。你傷得怎麼樣?只是你怎麼會到水裡去的?”
林歸遠苦笑一聲,嘆道:“唉,只怪我這人心軟,見不得人家傷心,本來想和她開一個玩笑,到頭來竟傷了自己。”
清洛臉上一紅,忙去詳看林歸遠額頭,幸好那竹篙不甚尖利,加上清洛情緒激動下左手力道不足,傷得不深。她忙用力撕下軍衣的下襬,幫林歸遠包紮起來。
她從未幫人包紮過傷口,加上右臂有傷,過了半晌仍未弄好。林歸遠頭低下來,離她胸口僅半尺之遙,眼睛正好對著她纖細的腰肢,耳中傳來她的嗔怪,一時竟心神飄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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