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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風的臉,很多人都記得。沒人明白,為什麼他會跟著柏卿月突然來到了皇城之中,這裡的人,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
伍風怯生生地低著頭,生怕被太多人認出自己,他很心虛,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了許多錯事,害了許多人。
無意之間,柏卿月瞥到了伍風的神情。作為對此事略有知情的人,柏卿月對伍風很是同情。
他畢竟是被那群怪物們算計了,而不是出自本意去傷害了旁人。
下一刻,柏卿月突然提起了自己身上的披風,將伍風的頭與身子遮蓋了起來。
“如果害怕的話,這般就沒人看得清你的臉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畢竟,是我把你帶回來的,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柏卿月的話語字字清晰,伍風那雙噙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她,顯得很是可憐。
她微微一笑,又拍了拍他的後背,如此安慰著。
伍風緊緊挨著她向前走著,雖然很多人都開始好奇,這個用披風遮著臉的人到底是誰。
然而,只是舉例柏卿月很近,伍風都能夠感到些許安心的感覺。
“果然……如果當時是你繼承了夢王之位……這裡的一切應該就都不同了吧!”
伍風如此說著。柏卿月微微一蹙眉,回道,“不,任憑誰都躲不了那一次的劫難。如果是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同樣也會做出那些駭人聽聞的事情。”
這所謂的駭人聽聞的事情,則是伍風中了心蠱之後的種種行為。他下令屠殺了宮中百餘人,只是因為那些人都在自己的宮中做事,在他休息的時間發出了一些微小的噪音……
他肆意辱罵大臣,話語不堪入目,而原因只是一些並不太嚴重的小錯誤。
他不聽從高韞和範清妙的建議,隨意選擇了一個人做丞相成為了三公之首。而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半妖,在上任一個月後的一次聚會之中,將在場的一些重臣盡數殺害……
那一次,夢國的朝廷受到了重創,雍陽宮獲悉之後,立即做出了判斷。
伍風得知了雍陽宮派人前來將自己革職,就如同前些日子的那些宮人一般發了失心瘋。
他狂吼著,撕咬著旁人,打破了一切能夠看見的物件,衣衫破損成了一條條殘布,奔跑在這皇城之中,彷彿是逃離抓捕,卻又彷彿只是那麼跑著……
那時候,許多人都意識到了,他瘋了。
坐在那熟悉的宮殿之中,伍風看見了在這裡伺候的宮人,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當然,這些人,自然是柏卿月來此之後重新調配的。
“伍風,告訴我,這些日子,你都遇到了些什麼事,什麼人,你的心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自己可知道?”柏卿月的口吻很是關切,沒有絲毫責怪之意。
伍風看著她如此包容,自然是放下了一切的戒備之心。
“所謂心蠱,自然就是讓我迷失了自己的心智,變得不再能自己。我所想到的,做出的,說出的,全都不是我真正的意圖……彷彿是無形之中被旁人控制,但卻又沒有任何控制。”
伍風細細回憶著自己的每一分感觸,試圖儘可能地還原最為真實的狀況。
“我每天都覺得渾身都如蛆附骨一般的疼癢交織,痛苦到想要自殺!可是,每次我想自殘的時候,卻又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彷彿是無形之中有一股力量牽制著我,不讓我傷害自己的身體一般!可是,就因為如此,我變得越來越暴躁——我開始想殺人,但是又沒有合理的理由,我越壓抑,就越發想爆發!”
伍風握緊了拳頭,臉上毫無血色,回憶到了那些感受,他的臉上滿是驚懼。
“如今,這種痛苦的感覺,應該沒有了吧?”柏卿月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