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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苦笑道:「誰給捲進弒君的事情裡,都不會好受。」
宋悲風道:「即使我們明知是可行之計,又力所能及,可是因忠君愛國的思想太過根深蒂固,想想還可以,卻沒法付諸行動。謝家也有這麼一個包袱,否則以少爺的兵權,安公的威信,要取司馬皇朝而代之,實乃易如反掌的事。只有逍遙教的妖女,方會視弒君只是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劉裕問道:「宋叔也認為此為可行之計?」
宋悲風嘆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若司馬曜變成司馬道子的應聲蟲,謝家將片瓦無存,你我也肯定受盡凌辱而亡。可是司馬曜如忽然駕崩,那甚麼事都可能發生,各方勢力必以此為藉口聲討司馬道子和王國寶,把一切罪名推在兩人身上,因為不論是張貴人或楚無暇,均是在司馬道子同意下由王國寶獻予司馬曜。在如今的情況下對我們是愈亂愈好,謝家始終是南朝第一世族,司馬道子和王國寶在自顧不暇的情況下,焉敢犯眾怒對付謝家。北府諸將亦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劉裕對宋悲風有種莫以名之的感覺,首先宋悲風有點像謝安和謝玄的代表,因為他熟知兩人的想法。其次是兩人頗有同病相憐之處,因為他們均是以司馬道子為首的權力集團,欲得之而誅的人,同樣須為保衛謝家而不惜一切。
劉裕道:「玄帥怎樣看參軍大人?」
宋悲風淡淡道:「大少爺從沒有直接評論劉牢之,只說過一句話,那是當我問及劉牢之肯否維護你時,他答道那就須看你劉裕對他的利用價值有多大。小裕明白嗎?」
劉裕聽得心中佩服,目前的情況確是如此。
宋悲風道:「你有否想過另一個嚴重的問題,今次到邊荒集去,你會面對燕飛,假如安世清父女確因玉佩直追到邊荒集去,你如何向燕飛解釋呢?此事必牽涉到妖后任青媞,何況紙終包不著火,以燕飛的靈異,終會發覺你向他說謊。」
劉裕尚未有機會向他說及邊荒集的現況,道:「暫時我們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因為燕飛為拯救紀千千主婢,將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在邊荒集。唉!我的感覺真矛盾,既希望他在邊荒集,憑他的蝶戀花對付竺法慶的十住大乘功;又希望他不在邊荒集,那便不用面對被他識破我與任青媞的交易問題。」
宋悲風是唯一明白他心情的人,嘆道:「想起千千小姐被擄北去,我便心焦如焚,可是又不能置彌勒妖人的事不理。」
劉裕道:「千千主婢並沒有實時的危險,更何況她們在慕容垂的手上,急也急不來。當時機來臨之際,我們可為她們拼命出力。」
宋悲風頹然道:「我對此事想法灰黯悲觀,即使傾盡邊荒集的力量,對上慕容垂,在自保上仍危矣乎哉,更遑論主動出擊,從他手上救出千千小姐主婢。」
劉裕道:「燕飛只差一點便大功告成。」
宋悲風道:「那或者是唯一的機會,可惜得而復失,痛失良機,但也使人從心底欣賞千千小姐對婢子的情義。」
劉裕訝道:「你也曉得其中經過?」
宋悲風道:「此事早傳遍建康,也令燕飛坐穩邊荒第一高手的寶座,成為能與孫恩、慕容垂相提並論的頂尖高手。」
劉裕道:「機會永遠存在,燕飛是個能人所不能的人,他會為自己製造機會。別人或猜不到他的計劃,但我卻清楚有一個人,可以助他完成此近乎不可能的救人壯舉,此人就是拓跋族之主拓跋珪。我曾和他並肩作戰,明白他的能耐。」
宋悲風舒出緊壓心頭的一口氣,點頭道:「聽你這麼說,我有點像在絕對的黑暗裡看到一點光明,心裡舒服多了。」
又道:「如果任青媞沒有說謊,我們將要應付安世清父女。你曾先後和安世清、孫恩交手,兩人的武功相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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