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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一張長椅,我決定坐下來等她,等她找到返回的路。
我等了很久,直到燈都黑了,人漸漸少了,他們回家吃飯了,可是她沒有再出現。
我站起來,面對灰色的霧氣,我想起我們有約今晚在beberry hill喝一杯,可我忽然發現在這個城市裡,我已經找不到那家熟悉的酒吧了。
一個陰霾的下午,我在床上睜開眼睛,回憶這個清晰如老電影的夢,說不清心裡的感覺。
我是二十二歲到聖路易斯的,在washgton university stlouis的&ldo;藝術和科學學院&rdo;讀我的博士學位,二十七歲離開那裡。整整五年半,我生活在冬季的加拿大冷氣團和夏季的墨西哥灣熱氣團之中。
那曾是一座大城,美國第三大,號稱&ldo;西進之門&rdo;。在大拓荒的年代,滿載著拓荒者的汽輪船從這裡出發,沿著密蘇裡和和密西西比河,西進,西進,西進。那是聖路易斯的黃金時代,高速公路網和噴氣式飛機還未成為美國交通的主流,水量充沛的兩條大河是天然的道路,隨著那些新式的汽輪船,資源向著這裡匯集,勇敢的汽輪船船長、魁梧的搬運工、來自歐洲的商人、火辣的酒吧女郎、菸草、油脂、長絨棉、火槍……
喬治&iddot;馬丁有一部名叫《熱夜之夢》的吸血鬼小說,裡面描繪了當時的密西西比河畔。在那個屬於聖路易斯的時代,汽輪船此起彼伏的笛聲如同一支進行曲,熱火朝天的碼頭上,男人女人的體溫體味蒸騰在一起,男人的牛皮靴子閃閃發亮,女人耳邊的墜飾也閃閃發亮,隱藏著長牙的吸血鬼在人群中無聲地露出笑容。
真是華麗的時代。
百年之後,我到達聖路易斯,那個時代已經遠去了。我站在空無一人的河邊,於沙鷗起落中眺望,夕陽中孤零零的最後一條汽輪船。
生活在那裡的時候,我並不喜歡聖路易斯。離開之後,我也很少懷念它。
用我一個越南學生koi的話說,這座城市非常b。無聊的意思。
聖路易斯沒有什麼高樓大廈,規模很有限的downtown在入夜之後荒無人煙,白天人流穿梭的大樓到了晚上如一塊塊漆黑的巨石站在夜幕裡,沒有一個視窗有燈光,路上沒有車,車燈照出去一片荒涼,偶爾路邊乞丐的牙齒反射著森然的白光。我曾經在夜裡開車去過downtown那座早已廢棄、卻在美國歷史上意義重大的火車站,黑色的鋼鐵建築騰空而起,彷彿鐵蛇在空中交錯。在夜幕裡看去,他們張是來自古老文明或者另一個星球。以那個火車站為藍本,我寫了《蝴蝶風暴》的番外篇《燃燒的天國》。
多達幾十個小鎮和downtown連線,比如聖查爾斯,比如若科斯,這些鎮子多數由一個購物中心、幾個社群、幾個餐館和一條商業街組成,合起來加上downtown,我們就叫它大聖路易斯(the grest st。louis)。但佔地面積如此之大、如此great的大聖路易斯卻只有兩百萬人口,相比之下,北京天通苑那片小小的土地上就生活著近百萬人。
聖路易斯是一座已經老去的城市,一望無際的山林、樹木掩蓋下的紅磚小別墅、空曠寂寥的河景,這些都是很美的,但我都不喜歡。
我喜歡紐約,喜歡人多的地方,即便安靜也要安靜在人多的地方,否則會覺得不安。
我就讀的哪所washgton university stlouis,華盛頓大學,是一所真正意義上的私立貴族大學,它擁有一個像霍格華茲那樣的校園,出過二十多位諾貝爾獎得主。但因為規模很小,專業上也很偏科,優勢集中在醫學院、ol商學院和建築設計方面,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