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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梅克夫人這最後幾句話,柴可夫斯基笑了。他決定今後不再企圖改變梅克夫人對莫扎特音樂的態度。不過他還是建議她讓家庭音樂師學會演奏莫扎特的g小調弦樂五重奏,他希望這個曲子中的柔板能打動梅克夫人固執的心,他非常希望能這樣。
後來在給梅克夫人的信中,柴可夫斯基又有幾次提到過有關莫扎特的話題,與此同時他對又提起自己喜愛的音樂家而向梅克夫人略表歉意。梅克夫人也很知趣,她儘量做到不破壞這個莫扎特式的二重唱的和諧。1880年她曾寫信給柴可夫斯基談到莫扎特時說:&ldo;他不是從這個世界來的。他的音樂與他的天性完全符合。莫扎特能夠淋漓盡致地表現自己的天性,對這一點我很喜歡。&rdo;其實,這並不是她自己的話。兩個月以前當柴可夫斯基一個人住在布萊洛夫莊園時,他曾寫道:&ldo;莫扎特有孩童般的溫順純潔和少女般的質樸。這個天才的人好像不是來自這個世界!&rdo;梅克夫人用這樣的方法迎合了柴可夫斯基。她不再否定莫扎特的天才,但她對莫扎特式的美、善並沒有接受。她開始從反對基督式的謙卑這一角度再次展開了&ldo;攻勢&rdo;。
她說:&ldo;如果人們更多地被音樂所感動,而少為生活憂心忡忡、激動不安,人們就會更像人,就會更高尚……我不認為人性就是寬恕一切,對惡無動於衷……我不能容忍惡,不能寬恕惡,所以我願意在音樂裡聽到反抗,對寬恕一切的表現不能苟同。對惡的寬恕不會把人引向善。&rdo;這是梅克夫人從自己的生活中總結出的深刻的哲學信念。
柴可夫斯基本性善良、寬厚,這使他比較靠近基督的思想。他在給梅克夫人的信中說:&ldo;像您這樣少有的、特別善良的人對實際意義上的恨的情感是格格不入的。還有什麼比恨更沒有用的?&rdo;柴可夫斯基認為在基督的思想裡有生活的全部真理。他說:&ldo;我們有權以惡對惡嗎?不能,我們只能重複耶穌的話:&l;先生,請饒恕他們吧,他們做的什麼,他們不曉得。&r;&rdo;《聖經》裡的話使他感動:&ldo;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到安息。&rdo;他在寫給友人的信中說:&ldo;在這些絕妙的語句中有多少對人的愛憐啊!如此急切地渴望揩乾痛苦的淚,安慰受難者的心,這是多麼高尚的境界啊!&rdo;
柴可夫斯基對莫扎特音樂的熱愛也正來源於他的這種善惡觀。在莫扎特的音樂裡沒有惡。在莫扎特的歌劇裡即使有表現惡的場面,最後結局也是惡被人們的善良、忠誠和愛所征服。沉浸在莫扎特崇高的美麗之中,柴可夫斯基覺得舒適、平安。他的柔腸善心始終充滿對愛的渴望。當他看到周圍的人們,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們遭受苦難,他感到痛苦。他總是不顧一切地去幫助別人,而當他意識到他的努力也無法幫助人們擺脫困境時,他會感到加倍的痛苦。同時柴可夫斯基也原諒了人們的惡。對於他所受到的傷害和不公,他從不耿耿於懷。他幾乎可以善待所有的人。這樣的寬容和忍耐是他本性所有的,同時也是生活的坎坷練就的。在善、惡問題上柴可夫斯基始終不能同意梅克夫人的觀點。
4 《曼弗雷德交響曲》
1882年巴拉基列夫建議柴可夫斯基以英國詩人拜倫的哲理詩劇《曼弗雷德交響曲》為題材寫一部交響曲。巴拉基列夫為柴可夫斯基擬了詳細的寫作提綱,並附上一個說明:&ldo;這個題材除深刻外,還是現實的,因為當今人類的病症正在於他們無法保護自己的理想。理想破滅了,心靈中留下的只有苦痛,沒有滿足。&rdo;柴可夫斯基不喜歡巴拉基列夫寫的提綱,他寫信對巴拉基列夫說:&ldo;您的提綱令我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