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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互相拽自己的衣袖:“陛下別這麼喝酒了……沒用的,心裡不舒服還不如哭一場。”
“呵。”皇帝輕聲而笑,睇了她一會兒,搖搖頭,“果然還是個小姑娘。”
她解決心事那麼簡單。他苦笑著想著,手中再度執了酒壺斟酒,餘光掃見衛忱在那邊連灌了三杯,正想著要不要叫宮人換碗來,旁邊忽地輕輕弱弱地一句:“陛下也……剛過弱冠不久啊?”
皇帝一愣。
“就算是老人哭,也不丟人的。”雪梨的頭越埋越低,拽衣袖也已緩解不了心中的緊張,便改在手指上纏宮絛了,“奴婢進宮之前,同條街上有個柳爺爺。柳爺爺那時都七十多了,有一天他養的小貓死了,他還大哭了一場呢……”
皇帝情緒難言地凝視著她,她抬眸偷掃間與他的目光一觸,似怕他不信,又道:“是真的。哭得驚天動地的……整條街都知道了。”
“……”他居然有點不知道怎麼應答,想了想,只說,“朕是皇帝。”
雪梨聽到這話,一訝:“是律例不許嗎?”律例說皇帝不許哭?跟宮規說宮女不許哭一樣?
……她想偏了。謝昭尷尬地一聲咳:“那倒不是。”
然後就看到她一臉:那是為什麼啊?
皇帝蹙蹙眉頭,心下分明地覺得悲痛地情緒好像被她帶得有點跑偏,說不清的煩躁讓他覺得應該把她轟出去,一掃她那雙充滿迷茫的眼睛,又罵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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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爭論
與她對視了一會兒之後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謝昭只好板著臉把她勸出去。
他說:“去側殿,讓朕自己待會兒。”
“諾……”雪梨低著頭一福,往側殿去。衛忱聽了這話,一揖也走了。
宮人們告退後本就顯得空蕩的內殿變得更空,謝昭以手支頤靜靜坐了一會兒,一滴眼淚被殿中的空寂緩緩推出,“啪嗒”,濺在指間的酒杯中。
這是他第四回面對這樣的事了。
第一個是被亂刀砍死的,尋到時已是一具屍體;第二個被刺瞎了雙眼,在夜裡硬熬著摸回御令衛北鎮撫司,告訴衛忱自己所見的每一個細節,然後自盡而亡;第三個是在去年新年時,踏著萬家燈火去查一條剛到手的線索,在離西市燈會不遠的地方,被快刀割喉。
陸勇是第四個。
每一個人他都記得,他們的死細想之下像是暗中那人在向他示威。他一手扶起來的御令衛,在洛安城中聲名顯赫,卻還是逃不過這種死劫,而他甚至連兇手是誰都還摸不到。
謝昭心裡清楚,看御令衛不順眼的人太多了。御令衛是皇權前的一道屏障,有他們撐著皇權,世家們便被壓了氣焰。父皇在位時御令衛被幾個世家壓制得名存實亡,那時候朝中是怎樣的烏煙瘴氣他這個太子是目睹了的。
他早就決定必要把御令衛重新扶起來,他也知道他們在明處、下狠手的世家在暗處,這一場惡戰難免慘烈……
但當一個個曾經與他談笑風生的人變成毫無生氣的屍體躺在他面前的時候,心裡的一切準備都還是像不堪一擊的散沙。
謝昭一聲輕笑,探手摸起案上那枚銀鏢。只有兩個指節那麼長,但狹且鋒利。
他把銀鏢丟入酒杯中,上面的血跡在酒中緩緩融開,從一縷縷的血絲變成滿杯均勻的淡紅,銀鏢再取出來的時候,已然光潔如新了。
陸勇……
皇帝的視線凝在那杯淡紅中。
這個仇必須報。
側殿中,雪梨自己靜了一會兒,突然就扛不住了。
方才腦子亂成了一團,“陛下和衛大人很難過”這個問題放在眼前,她便只想著去開解,其他的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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