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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張惶四顧,苦不堪言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野人,張牙舞爪來到他的旁邊,華浩嚇得魂飛魄散,蹭蹭蹭連退三步後差點跌倒,靠著一股求生的慾望,硬生生將身形定住。驚恐地望著這個瘦瘦高高的野人。
野人說話了:「兄弟,別害怕,是我!」聲音雖蒼涼而黯然,華浩還是聽出來了,是宋兵兄弟。
華浩大驚道:「你怎麼變成這麼個樣子?」宋兵兄弟的頭髮象一蓬亂草,臉上的鬍子已經將整個臉都包繞了,原來高大的身板卻變得李良峰那樣瘦弱,衣服就好象幾十年未洗一樣,被灰塵、油汙、汗漬攪成一團,皺皺巴巴,象張水獺皮。活脫一個類人猿!
宋兵沒有回答華浩的話,枯澀的眼裡卻一瞬間噙滿淚水,匯聚成一定的負荷以後,就開始撲簌簌往下滾落。
華浩慌了手腳,連忙大喊:「萬海大叔,萬海大叔,快拿塊毛巾過來,給宋兵兄弟擦擦眼淚!」
「不用喊了,萬大叔已經死了!」宋兵痛苦地搖頭。
「啊!」華浩驚得靈魂出竅,顫聲道:「他怎麼突然就死了呢?得什麼病死的嗎?」華浩就想起了萬海孱弱的身軀。
「不是,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吐了一口血後就死了!」
聽聞這種可怖的場景,華浩直覺心靈震顫,失聲道:「怎麼好端端地就吐血而亡了呢?」
「因為…」宋兵猶疑不定,臉上痛苦不堪。
「因為什麼?」華浩緊追。
「因為,因為,因為花姑死了!」
花姑死了?花姑怎麼會死呢?他華浩現在來看她了,她怎麼能死呢?他華浩還想好好和她共度一生呢,她怎麼就死了呢?他華浩現在心死了,正是可以安心來幫助花姑共同抵禦痛苦的大好時機,她怎麼不等到這個時機來到她面前就走了呢?這麼一個神功蓋世的宋兵兄弟守護著她,她怎麼就死得了呢?不可能,花姑肯定沒死,宋兵兄弟是在跟他開玩笑。於是他就對著宋兵兄弟悽然一笑道:「兄弟,你還嫌我不夠痛苦啊,還跟我說這種喪氣話!」
宋兵兄弟悲悽地搖頭,他也不說話了,一把拽著華浩的手,拽著他進了花姑的閨房,還沒進閨房,一股空蕩蕩的感覺已經空襲了華浩,等他站在花姑的閨房裡的時候,他的心已經一片一片被切下,屋子裡什麼都沒有了,那些布娃娃,那些放衣服的櫃子,花姑床上的被褥,全都沒有了,甚至華浩希望聞到的尿臊味和屎臭味也都沒有了,連地上一丁點痕跡都沒有了,一切都隨風消散了,反而奇怪的是,整棟木房子的木頭上的枝芽都變成了枯草,而在花姑的木板床上的木頭上,倒是稀稀疏疏抽出了一些嫩芽,模糊不清、隱約可見,難道那就是花姑的生命嗎?華浩在慘烈的心靈絕境中掙扎著想。他希圖透過這樣的安慰使自己的痛苦能夠減輕一點,哪怕只是減輕片刻都可以,因為他還有很多話想要說,而在幾欲令他窒息的痛苦中他是說不出話來的。他得到安慰後,問宋兵:「花姑怎麼死的?」
「上吊死的!」
「她哪來的繩子?」
「她用衣服擰成的繩子!」
當初將花姑的衣服留下不賣,華浩還自鳴得意,卻哪裡料到自己反而成了殺死花姑的劊子手!
「這屋子的屋頂都快散架了,又如何懸掛得起一個人呢?」
「她是在西北那片樹林裡上吊的!」
「她怎麼能自己跑到那裡去呢?」
「她就是自己跑過去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緊緊看護著她的嗎?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了呢?」
「她夜裡去的!」
「夜裡你就不看護她了嗎?」
「我打了個盹!」
華浩突然咆哮起來,猛地撲上去掐住宋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