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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神志,歪在門外閉著眼,呼吸沉靜,顯然是睡得忒沉。
實則為天時地利人和,我咬一咬牙,暗自思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我這人做事其實從未有過打算,後來我總結經驗的時候在想,今夜能夠逃得如此順遂,乃是因著他們全然沒有想過,好吃好住錦衣玉食的我,會有想著逃走的念頭。
我一路戰戰兢兢走出了院落,也幸好阿爹自小便把我作男兒教導,翻牆翻得行雲流水,一套動作做下來,自是順暢流利。
當我洋洋得意走到山腳之時,還為著自己能夠如此輕鬆的逃出來而沾沾自喜。清風徐來,月色如霧籠在身上,我心裡自有一番說不出的暢快,猶如雀鳥逃回了林間,鬥獸衝出了圍場。
是以我連腳步都放鬆下來,慢慢在林間漫步徐行,嘴裡還叼著一根蒲草,依依呀呀哼著不成曲的調子,因著全身都放鬆下來,我居然連林間稀疏聲響都沒有去留意,只以為是夜間林裡藏著隱著的鳥獸。
烏拉一聲,有禽鳥在天際迂迴片刻後四散飛行,林間風聲大作,忽而起了號角,我嗖然停住腳,回頭一看。娘噯,林裡何時來了一排的夜行軍,在夜間詭異穩健的穿行。
後來我經常用今夜的境況告誡自己,凡間有一句四言真理,喚作是樂極生悲。
軍士們手舉火把,騎在馬上很容易便照出我單薄的身形,我自然而然的被綁成粽子樣送到他們族長面前。
驊登見到我時忍俊不禁,將我攬到馬上,卻不急著鬆開我身上的束縛,與我調笑道,“寡人的美人今夜竟然來為軍士們送行,寡人心中甚感安慰。”
在他一眾將士面前,我動彈不得,只得僵著臉乾笑。
他將我抵在胸前,自我耳間淡淡道,“東邊兩支部落兄弟鬩牆,起了些紛爭,戰事來得蹊蹺,寡人不得不行一躺。美人果然與我心有靈犀,半夜裡來林間小敘送別。”他在我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承諾道,“下月初三之前,我必定回來。”
我被他吻得惶惶不安,連手腳都不知要放到哪兒去。
他在我緋色的臉頰上又印下一吻,在最後言簡意賅道了句,“等我。”
在若干年之後,我曾經在街邊小書攤瞥見一本《燭龍族族長情史考據》,因著與驊登是舊相識的緣故,鬼使神差的拿起來翻了翻,裡面有一段是這般講的:族長壽辰當日,有一女子頭戴紫金冠,身著五彩緙絲衫,腳蹬皂角縉雲靴,在雲間將那火麒麟趨得純熟巧練。族長騰著祥雲與那名女子在雲間馳騁,暗生情愫之餘,又將她安置在尾山上。是夜,東邊部落驟起紛爭,族長點兵出行之時,那名女子前來相送,險險被當做奸細慘死在屠刀之下。
此情此景,是何等的令人頓生感慨,何等催人淚下。
那篇文恰好是燭龍族族長情史的第三十八篇,我往標題瞅了瞅,不巧喚作是《拿什麼來送別你啊,我的族長?》。
我拿著那本《情史考據》翻來覆去倒騰了幾頁,腦中五雷轟頂了一回又一回,不小心便被雷得外焦內嫩。悻悻然放下書本,在心中惆悵一嘆道,信這些小書攤的知音體八卦書籍,還不如信我平白無事自己編的那些話本子。
那夜,火把將尾山映得如火如荼,我又被五花大綁送回房。是以頭一回落跑,便以失敗告終。
若是如此便罷了,更為不幸的是,因著如此,我還攤上了與燭龍族族長情深似海的名聲。我的這麼一場逃亡之行,委實悲壯。
人生,果然就是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而後我才知道,我在尾山上的悲慘生涯,才剛剛開始。
離歌之受訓
驊登不在的那些個日子,我過得很是無趣傷情。
一則是沒能當面與他講清楚的無奈,平白讓他誤會我乃是與他鶼鰈情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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