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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道了謝,帶我走了。
這個人瑞姓孫,全名不知道,估計連他自己也忘了,他的後代倒是爭氣,幾個孫子都在鎮上當官做買賣,這一家子在杏眉村與我家很像,說不準還強了許多,畢竟人家人丁興旺,而我們家從爺爺這一支算起,也只剩下五個男人,其中就有一個是不爭氣的鄙人。
孫老怪住的三層小院在村裡很顯眼,拐過一條石子路,土坡盡頭就是,正經的仿古小院,青石圍牆朱漆紅門,院門敞開露出裡面的方磚地面,院子南處還栽了一個杏樹,也是上了年頭的,樹皮幹皺卻蒼意挺拔,樹下有個石桌,石桌旁放著一張躺椅,一個穿著白絲唐裝青緞蘿褲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扇扇子,吱紐吱紐的好不愜意。
同樣是老頭,看看人家再看看我爺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絕後了,連個老人都沒人撫養!
面對這樣的高門大院,爺爺也沒拘謹,拉著我過去在門上敲了兩下,等躺椅上的老人睜開眼,爺爺樂呵著說:&ldo;是孫老哥麼?&rdo;
孫老怪詫異道:&ldo;您是?&rdo;
爺爺跨進院子,又拱拱手說:&ldo;我是杏橋村方家的,聽說您老要過壽了,趕忙來叨擾一番!&rdo;
&ldo;哎呀,原來是您來了,快請進。&rdo;這老怪確實健碩,一百多歲的人健步如飛,進屋裡拿了兩個小板凳,一腳將躺椅踹到一邊去,和爺爺對坐在石桌兩旁,有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從廚房出來,又倒了兩杯水,孫老怪對爺爺說:&ldo;方老爺子,您今年貴庚?&rdo;
爺爺笑道:&ldo;肯定比您小很多,叫您老哥都該掌嘴了。&rdo;
孫老怪不好意思的說:&ldo;您誤會了,我今年七十四,您找的人是我父親,他下地裡幹活去了,還沒回來。&rdo;
靠,我說孫老怪怎麼長的這麼年輕,原來是他兒子。
&ldo;哎呦,那可了不得。&rdo;爺爺誇張的叫了一聲:&ldo;你父親期頤之年還去地裡幹活?老爺子可真是硬朗。孫兄弟,我還有兩年過八十,就託個大了。&rdo;
爺爺又吹了,老狐狸和他八十年前就認識,顯然不止這個年紀。
孫小怪招呼爺爺喝水,從屋裡叫出孫女,打發她去找孫老怪,又吼了一嗓子,屋裡出來個五十左右的老者,孫小怪指著爺爺說:&ldo;平茂,這是你方叔,杏橋村的。&rdo;
平茂是他兒子,孫家小小怪。
孫小小怪趕忙給爺爺續水,經他這麼一解釋,我才知道孫家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客氣,原來孫小小怪和我大伯是朋友,他去太原辦事的時候,大伯沒少幫忙。
孫家的小怪和小小怪陪我爺爺聊天,也就是問些身體吃穿這些沒油淡水的話,反而對我們的來意隻字不提,喝了好幾杯茶,我跑了兩回廁所的時候,那個小小小怪女孩帶著孫老怪回來了。
一看孫老怪的模樣,我握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這老頭穿著灰塵撲撲的粗布長衣,全身只有腦袋和雙手露在外面,走路時腰彎的像是背了座五指山,可即便直起腰來也只有一米五左右,活脫脫一個老侏儒的模樣,他腦袋圓滾滾發著油光,稀疏的頭髮卻根根烏黑,麵皮也很紅潤,兩個眼窩深陷進去眼神異常有神,要說他唯一像老人的地方,只有眼角和嘴角的幾道皺紋,如果不考慮他萎縮的身體,最多就是四十歲出頭的謝頂男人。
老怪的雙手粗糙,指甲縫裡全是汙泥,一層乾枯的皮裹在手骨上異常恐怖,好像是老鷹爪子那樣堅硬又鋒利,他拉著小丫頭的手,對比起來很分明,嬌嫩乾枯相互重疊交叉。
進了門後,老怪抓起門上掛著的掃帚在身上掃了幾下,就看著爺爺問道:&ldo;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