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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刪繁就簡’之術。他身法輕便,一套套使下來,當真如嬌龍游蛇、匹霞長練,隨意夭矯,連海刪刪也不知他下一招會用什麼、其意之所欲之了。
甘苦兒這一生怕還是頭一次這麼沉湎入武術,只見他足練了有小半個時辰才停下,額上只出了些微汗水,笑向海刪刪道:“你得了嗎?”
海刪刪似明白似糊塗地點了點頭,半晌才一笑道:“你搶了我的寶貝!我怎麼覺得,你得的象是比我還多?”
甘苦兒難得地覺得佩服一個人,這時卻對那指點海刪刪的高手生起絲由衷的敬意,只聽他笑道:“我這樣哪敢就說到‘得’了。我只是舞得好看,其間招術身段細微之處,沒有三幾個月,我怕還摸它不透的。”
海刪刪想起那人對自己說過的話:“你資質不錯,再苦練個三年,這套劍法你也能習得個十之七八了。以後,就算有一流高手欺負你,你也可以用來嚇他一嚇了。”聽小苦兒語意,似乎再有幾個月就可以參悟,心下不由一時又是微嫉又是欣羨,不由笑道:“好了,你聰明,行了吧?”
甘苦兒已追問道:“到底給你改這套劍法的是誰?他可是連步法與內息串連之處一併給你改了,這可當真……是個高手。——他叫什麼?”
海刪刪從心底的失落中一時清醒了過來,奇怪的是她臉上的神色——聽了小苦兒的問話後,她臉上似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落之色。只聽她喃喃道:“他?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和尚呀,也就是我哥哥一意要追殺,為此不惜進入遼東,跟胡半田打架的‘孤僧’釋九么了!”
小苦兒神色不由一變:“是他?”
‘孤僧’釋九么——怎麼又是這個孤僧釋九么?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一句口決‘土、返其宅,水、歸其壑,昆蟲、勿做,草木、歸其澤’就已掀得遼東之地沸亂如許?又為什麼,鐵券雙使會為他復出,他們要平這‘孤僧’的什麼冤案?為什麼,海東青會找他復仇?而且……為什麼他小時老早就聽得綺蘭姐姐對他偷偷說過:“你要想找到你的媽媽只有一個辦法,那是必須先找到‘孤僧’釋九么”……?
小苦兒收枝佇立,那枝頭的殘紅猶未全熄,只見他臉上一時神情極為複雜:“他在哪裡?你又怎麼認得他的?”
海刪刪的神情一時也變得微妙:“我是無意中遇到他的。但、他的藏身之所,我卻不能說,跟誰也不能說。”
甘苦兒盯著她,眼裡露出一絲堅決:“可是你一定要告訴我。”
海刪刪道:“為什麼?”
她奇怪這個一向沒心沒肺、似乎天底下什麼事也打動不了他的小子,怎麼會突然對一個和尚這麼關注起來。
甘苦兒知道:海刪刪雖只是個少女,但觀其為人已可知,她是個極爽利的女孩兒,她不想說的事,你就是再怎麼逼她也沒用的。但他還知道,這時怕只能動之以情了。他嘆了口氣,輕輕道:“我找他不是要害他。我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媽媽。他好象是唯一能告訴我媽媽在哪裡的人了。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媽媽是我在這世上最想的人了。你,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海刪刪已聽過他夢中的話,猜他所言不虛,一時不由大是躊躕。只聽她低下頭道:“你媽媽又是誰,她、她怎麼不見了?”
她似是也想及自己的孃親,看到小苦兒臉上孤苦的表情,由已度人,心裡已在代小苦兒覺得悲涼。
甘苦兒默默地坐在了火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你也坐下吧。”
海刪刪知他有話要說,依言坐下。過了好一刻,才聽小苦兒悠悠道:“你知道一個人不知道自己出身來歷的痛苦嗎?十六年前,在我才出生沒三個月,我媽媽就走了。我知道她一定有著什麼不尋常的事,因為綺蘭姐姐說,她那時已記事,媽媽走時,是哭著走的,抱著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