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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退。曾一得與辜無銘本是他死黨,一望就知他是要退回到餛鈍挑子那裡去,那裡周餛鈍的諸般法寶都在裡面。那人一劍如盯死了周餛飩,直向前追,曾一得與辜無銘也就追著那人。四人閃電般地已從廚房躍進大廳,又從大廳順窗出去。只見周餛飩轉眼已靠近他的餛飩挑兒,背上身才喘了一口氣。覃紅簾與五鳳刀子弟向窗外望去,只見那幾人翻翻滾滾相鬥,轉眼消逝在夜色裡。
覃紅簾與張濺對視一眼,這時,只聽外面傳來一聲挺特別的唿哨,廳中五鳳刀的子弟就神色一變,互看一眼,一轉眼就轉身走了個精光。張濺拍拍師妹的肩頭,也從視窗一躍而出,向辜無銘四人方向追去,口裡說道:“我先攝著,簾妹。你一會兒再跟來。”
覃紅簾這裡一回頭,只見原來熱熱鬧鬧的酒店已變得空空的,一地零亂,心裡不知怎麼有了一絲淒涼的感覺。廚房裡的人早已逃了個精光,廳中櫃上,也只有那掌櫃的還顫著一雙腿站著——他不是不想走,而是癱在那裡動不了了。覃紅簾望向灶後,只見牆上人影長了起來,然後一現身,果然就是瞎老頭和小苦兒主僕倆個。那瞎老頭神情荒涼,似是也想不到自己龔長春有一天也會落到藏身避敵的地步。小苦兒則一臉笑嘻嘻,覺得剛才情景大是好玩不已。他主人則看著一地的亂油碎木,不知在想什麼。——不知怎麼,覃紅簾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就覺得他心中起的只怕也是和自己適才一樣的思緒。
龔長春坐到了桌子邊上,他一雙瞎眼,卻似什麼都看得到似的,走起路來全無跌跌碰碰,讓覃紅簾都有些疑惑地望了望他。他似猜到了,望覃紅簾一笑道:“小姑娘你不用疑感,小老兒可是真瞎。”
覃紅簾臉一紅。
瞎老頭嘿嘿一笑:“有的人眼睛亮著,心可是盲的。”
說著他若有深意地轉望了那少年一眼:“我老頭眼雖盲了,心可還沒盲。”
覃紅簾不由更不好意思了。她急於要岔開話題,開聲問道:“老前輩就是當年人稱‘長春劍’的龔老前輩了?”
瞎老頭笑著點點頭。
覃紅簾便道:“那適才那人卻是誰?他是尉不平嗎?”
她似對尉不平三字很敏感,好象要找他有什麼事。
瞎老頭一嘆道:“除了‘免死鐵券’的護券右使尉不平,還又有誰了?他當年心傷江湖上道義淪喪,自己又屢遭陷害,不肯再名叫‘不平’,改名尉隨安,取隨遇而安的意思,一怒之下退出江湖,曳尾泥中,自稱為大隱隱於市,從此不管江湖是非了。可那從小養成的愛打抱不平的性子,就算再多的挫折,可能收得盡藏得完嗎?嘿嘿,我倒沒想到他今天也在。還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我瞎子就是要看看他這右使當真就不管我這左使的事了?原來他還是沒全忘了當年護券雙使的職責。有他出手,我們護券雙使重新合璧,那一段潑天冤情也到了雪洗的時候了吧?”
小苦兒好奇道:“冤案?卻是什麼冤案?”
那瞎老頭的一雙眼空茫茫地盯著那個破損的窗子外黑茫茫的夜色,半晌道:“你們聽說過‘墮民’的傳說嗎?”
覃紅簾一愣。“墮民?”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個稱呼。
那小苦兒的主人似是見聞頗廣,倒熟悉這段掌故,只見他這時插話解釋道:“這個小可倒略知一二——據說在浙江紹興、寧波府和江蘇常熟一帶,有一種人生來就被人呼為墮民,在官府戶藉上他們也不與百姓同藉,號為‘丐戶’。但他們卻並不以乞討為生的,大多都另有職業。據說他們祖先曾反對官府,好象又有人降了偽朝廷,被朝廷打敗後,殺戳之餘,就把他們剩下的人連同妻子兒女一例貶為賤民了。按照規定,歷代朝廷都有旨意:”四民中居業,彼不得佔;四民中所藉,彼不得藉;四民中所常服,彼亦不得服‘,就是說,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