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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雪兒初來報導的那一天，看到她，我震驚極了。

&ot;雪白的面板，長長的烏黑的頭髮，有些羞怯的笑容。不說話時，大眼睛裡面也像有千言萬語。

&ot;我二十歲時考到公費獎學金出國。當時我有一個小女朋友，她也有這樣一雙眼睛。

&ot;我向她告別的時候，也是一個這樣的春天，一樹的花。花下，她在等我。我說我要走了。

&ot;落花如雨，她抬眼看我……

&ot;我自幼家境貧寒。讀書，是我唯一能找到改變我和我的家庭命運的方式。能出國深造，對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能放棄。當時的我，確實認為出國讀書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ot;那個時候，沒有網際網路，電話對窮學生來說是奢侈品。我拼命埋頭苦讀，唯恐落在人家的後面，連靜下來寫封信的時間都很難找到。慢慢地，我和她斷絕了音訊。

&ot;後來，我再也沒見過她。

&ot;可是我沒想到，三十年後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又看到這樣一雙眼睛……&ot;

趙振華聲音越來越低。

他突然一震，彷彿甦醒過來：這裡並非春日的山坡，而是他的個人辦公室，其間是無法逾越的三十年歲月。

他自嘲地笑了笑，嘴角無盡苦澀。

若藍沒想到會聽到他這樣的內心獨白，出乎意外。可是在她心裡，並不見得同情他。

看，人生就是這樣，想要什麼，必須得拿另一件去換。

但是無意中觸及別人的另一面，若藍有些尷尬。

她站起身：&ot;趙總，今天打擾您太長時間。我該告辭了。&ot;

趙振華舉止仍然彬彬有禮，親自將若藍送到門口。

他轉過身，坐回辦公桌前的椅子裡，深深嘆口氣。

他說得太多了，一時忘形。不過他並沒有後悔，只是覺得疲累。

正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私人休息室的房門開啟了，一個桃紅色身影閃進來。

&ot;真沒想到，堂堂的趙振華居然還這樣兒女情長。&ot;桃紅身影的女子冷笑著說。

如果若藍在場，她一定能認出來，這打扮入時的女子正是日前拜訪江醫生時見過的薛佳容。

趙振華霍地回頭，怒容滿面，厲聲說：&ot;你為什麼躲在裡面偷聽？&ot;

薛佳容心頭一震，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ot;我又不是成心的。我來找你，你還在開會，所以我就在裡面等。結果你剛進來，你妹妹又來了，她前腳走，那個女孩又來了。我也不能出來。你們說話，你以為我想聽？可是鑽進我耳朵裡，不想聽都不成。&ot;

趙振華強自按捺怒氣，壓低聲音：&ot;不許把聽到的說出去！&ot;

薛佳容走到趙振華身後，雙手按在他肩上，輕輕地揉捏著，柔聲說：&ot;你不讓我說，我當然不說。我聽你的話。&ot;

她給他按摩著肩膀，這是往日裡他最喜歡的。工作之餘讓她這麼捏捏按按，就覺得舒服輕鬆許多。

&ot;你對我還真不錯，對那女孩這麼推心置腹了，都沒告訴她雪兒是我介紹進公司的。不過呢，即使你說了我也不在乎。&ot;

過一會兒，她又吃吃地笑：&ot;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你對我那外甥女兒這麼有感情。如果她不是這會兒死了，怕過段時間，我的位子都要讓給她了。&ot;

趙振華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可惜薛佳容站在趙振華身後，並沒有看到。

薛佳容自顧自地說下去：&ot;幸好沒被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