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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然是織口先生。」
織口正在狹小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修治目瞪口呆旁觀的同時,忽然想到,織口簡直就像獨自在玩切西瓜遊戲的人。在遼闊無垠的沙灘上,雖然蒙上了眼睛,卻沒有人在旁拍手誘導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踉蹌著走過去,又跌跌撞撞地走過來。
修治突然開了燈。織口連忙轉身,力道過猛之下腰部撞到桌角,他哀嚎地彎下身子。
「很像演短劇吧?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到修治的身影,織口彷佛突然洩了氣般,就這麼攤坐著凝視地板,動也不動。
「我問他到底是怎麼了,可是起先他什麼也不肯說。在那之前,我和織口先生雖然算是走得比較近,但當時的織口先生看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該怎麼說呢,比方說,平常在公司或學校認識的人,一旦在截然不同的地方遇到,有時不是會覺得對方好像判若兩人嗎?‐‐有時看起來格外蒼老,女生有時會變得很美,相反的,也有時看起來極為兇惡,好像連說話的方式都變了……就是這種感覺。」
「是露出本性了……」
範子的低語,令修治一驚之下猛然望著她。
「你說什麼?」
「是露出本性了。」她又重述一次,把臉轉向修治。「人啊,在學校或公司時都會戴著面具,那其實是虛偽的臉吧?」
車子走得很順暢。除了前方一輛小貨卡的車尾隱約可見之外,看不到別的車影。修治稍微用力踩油門、加快速度,碼錶的指計徐徐移動,車速已經超過一百了。
「你可真是一嗚驚人。」
「會嗎……」範子連笑也不笑。「人只有在茫然失神時才會顯露出本性。我哥就是這樣。」
然後,她又連忙補上一句:「當然想必我自己也是這樣啦。」
「如果照你這麼說,當時織口先生的表情才是他的本性嗎?」修治感到寒意直竄胃的底層。「那,現在的他也會是那種表情嗎?」
那晚,修治一籌莫展地凝視著攤坐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織口。他不能撇手不管,卻又束手無策,所以只能在旁邊拉把椅子坐下,默默等待,等待織口說些什麼‐‐不管是辯解也好,怒罵也好,或是道歉……
「等了很久之後,他是這麼說的:『謝謝你,佐倉老弟,多虧有你幫忙。』」
修治困惑地反問:「我到底幫了你什麼?」
織口終於抬起頭。然後,他以勉強聽得見的低沉音調回答:「如果我再那樣一個人繼續往在這裡,一定會發瘋。」
「你會發瘋?」
織口是北荒川分店的老爸,深受大家敬愛。他總是笑咪咪的,喜歡小朋友,對老年人也很親切,又有耐心‐‐這樣的人居然會發瘋?
「不只是我,店裡不論是誰聽到這種話都會笑出來。你該不會是累了吧?還是說,你跟我們喝酒時比較壓抑,其實你喜歡發酒瘋?」
修治半開玩笑地這麼說,正準備笑出來,可是笑意卻凝結住了。因為,一直垂著頭的織口……
「他突然抱著頭痛哭失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把年紀的大男人哭呢。」
然後,織口道出原委‐‐帶著向人傾吐後總算卸下肩頭重擔的表情。
事情發生在去年一月上旬,地點位於石川縣金澤市外的小鎮伊能町。
「居住當地,算是鎮上名士的某位企業家家中,闖入兩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