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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自己的鬢髮又亂了,不禁頗有些尷尬。好在已經在從前新婚後頭一天去汝寧伯府拜見時吸取了教訓,她立時從小抽屜裡取出了鏡子,三兩下抿好了頭髮,才戴正了那金蟾分心,外頭突然傳來了陳衍乍呼呼的嚷嚷。
“姐,姐夫,你們不是睡著了吧?”
“開門”
陳瀾聞言暗自嗔怒陳衍不知趣,隨即趕緊吩咐了一聲。等到從昏暗的車廂中走到了陽光底下,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睛調節了一會,耳畔就傳來了戴總管那熟悉的聲音。
“老爺,夫人,司禮監曲公公正在致遠堂等候。”
“那好,咱們快去吧”
致遠堂中,江氏陪坐上首,司禮監太監曲永正坐在左下首的一張交椅上,興許因為剛剛能說的話都說完了,兩人竟都是彷彿在閉目養神。直到依稀覺得背後彷彿有人靠上來低低言語了一聲,曲永才睜開了眼睛。幾乎是門簾高高打起的同時,他也彈了彈衣角站起身來,又自然而然地翻下了剛剛還捲起了半截的袖子,把手腕蓋得嚴嚴實實。
兩邊相見,陳瀾和楊進周自然是對此前的延誤大表歉意,而曲永自然也表現得大度得很,絲毫沒對此表示任何不滿。香案等等都是早就備齊的,一干人依足了規矩在相應位置站定之後,便各自就了拜位,當那熟悉的開頭再次在耳邊響起的時候,陳瀾竟是突然有一絲恍惚。
她有些失神,但江氏卻不免掃了一眼那玉軸鸞錦卷,卷首尾織著升降龍紋圖樣,那兩條飛龍中間印有奉天誥命四個燙金篆字的誥命卷軸,心中百感交集。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夫母以子貴,妻以夫榮,聞諸通古,列在方策。惟爾右軍都督府都督僉事楊進周母江氏,妻海寧縣主陳氏,筮惟福允,歸乃慶餘,備嫻《詩》、《禮》,夙擅言辭。斷織捐金,道姆師之雅訓;採蘋銘菊,遵女史之明規。今遣司禮監太監曲永,冊封江氏為一品太夫人,陳氏為一品夫人。爾其無違藩守,務於和理,而使家可長久。聖人重之,可不美歟敬之哉”
儘管和上一次的封冊截然不同,但那文理仍然讓陳瀾聽得頭皮發麻,待到末了站起身的時候,她恭恭敬敬地接過誥命往一旁的供桌上擺好,可回過頭時卻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敢問曲公公,這誥命不知道出自誰人之手?”
“這是禮部的事,先後兩回都是內閣首輔,華蓋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宋閣老親自主筆。”
曲永淡淡地解釋過後,便衝著楊進周說道:“這一品夫人封了,楊大人自然另有委任。只現如今皇上還不好公佈,所以得遲上一陣子。想來以楊大人的大度,不至於介意被人說一句妻榮夫貴的。”
倘若不是確定那會兒夫妻之間的戲謔斷然不至於被人聽到,就是聽到了也不會這麼快耳報神地傳到曲永這兒,因此陳瀾雖有些尷尬,可見楊進周都是沒事人似的,她自然也就當沒聽見似的過去了。及至把人送走,剛剛一直躲在簷下看熱鬧的陳衍方才湊了過來,一家人反身回了惜福居正房坐下之後,江氏遣開下人們之後,第一時間長長吁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幾日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應接不暇,如今就連封賞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不覺沒了太大的感覺。你們倆不在的時候,我陪著曲公公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他說錦衣衛已經查了分明,驚馬的事,是那位錦衣衛緹帥歐陽行在楊家本家安插的暗探,餵馬的時候摻了好些加了麻藥的草料,還說是歐陽行為龍泉庵主勾結,所以已經賜死了,前任緹帥盧逸雲亦是與那位龍泉庵主有涉,勒令自盡了。都是這些不消停的敗類,生生害了多少人”
是歐陽行?連盧逸雲都不曾逃過?
陳瀾和楊進周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的眼睛裡終於都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而陳衍則是小拳頭往扶手上重重一砸,怒氣衝衝地哼道:“真是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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