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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枝葉甚多便將他抽調過來。
宋文問到竇融對整個案件的看法,竇融沉吟片刻,坦言道:“依下官拙見,韓家謀反案證據不足多半子虛烏有,但是由此牽連出來的其它案子卻有幾樁頗有可能。”
宋文挑眉,微笑道:“哦,說來看看。”
竇融對宋文是欽佩加感激,此時得到鼓勵更是將心中所想一股腦地倒了出來,“比如韓琦錯判枉殺案,韓駿搶購民宅案,韓驥強佔良田案,安王貪汙賑災款項,泰王剋扣軍餉私藏兵器案都有五分準,只是還需些時日收集更多證據。”
宋文問道:“怎麼?聽你這話音兒,似乎已經認定這些案子確是他們犯了的。”
竇融忙道:“下官不敢。判案最忌先入為主,若無證據下官自不會判他們有罪,若是有罪下官也不畏他們地位權勢。”言之鑿鑿,情真意切。
宋文微微點頭,“我們的判決關乎他人生死,需慎之又慎。在大理寺為官不易,最要緊地便是平直二字。”
“大人教誨竇融日夜謹記,必不負知遇之恩。”
宋文聞言一笑,“你我私下閒聊,不必這般拘謹。老實說這案子讓我頭痛得很,現下你儘管說說自己的想法不必在意有無證據。”
竇融看著他,思忖再三還是忍不住,“其實,我覺得物以類聚的老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韓珍能犯下這麼一樁令人髮指的大案,他的親友也絕不會清清白白。”
宋文一挑眉,隨即垂下眼來,捏著茶盞,“說下去。”
“雖然現在韓珍尚未緝拿歸案,但是我認定他就是真兇。大人且看在滅門案中,他頭天晚上到南城門上鬧一出賞雪,本就有悖常理,隨後名正言順地得了風寒臥病在床,之後避開旁人耳目深夜潛行到顧家田莊,先吹入迷煙,然後碰倒燭火燒到簾子進而引發大火。整個過程緊湊嚴密,乾淨利落。他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由此可見一斑。”
宋文皺起眉頭,“你從沒見過他……,而且他當真病得很重,我去看過。”
竇融道:“正因我不識得他,才不會被他的假象迷惑。我懷疑他當晚得手後沒有馬上離開,就立在附近等著火勢大得無法撲滅之後才離開。一是為了防止有人發現前來救護,二是為了讓自己真的染上風寒假戲真做。而且據我所知,韓珍初病之時韓府謝絕一切訪客,等到旁人真的入內探看已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所以我認為這件案子很可能是韓珍親手所為,而整個韓家或遲或早都知情了。哼,等待友人賞雪而染風寒,這個病因也太風雅了吧!”
宋文敲著桌子,“可他到底為什麼?”
聞言竇融越發氣憤,“說到此處更讓人不齒,始亂終棄不說更殺人滅口,殺人滅口不說更滅人滿門。姑息此等惡徒,天理不容!”
宋文皺眉,“出身世家,從小觀盡美色,自己更是俊美不凡。他怎會看上一個略有姿色的侍女?”
竇融嘆口氣,“大人是少見的正派人,怕是不知那些人的齷齪心思。我想那顧小姐過世說不定也與此有關,怕不是知道了未婚夫與自己侍女有染才鬱鬱而終吧。我查問過顧小姐過世前的情況,不論兩位顧大人還是顧府僕役要麼避而不談要麼言辭閃爍,分明在刻意隱瞞什麼。”
這些情況宋文又怎會不知?此時他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竇融見狀瞭然,“我聽說大人與韓珍自幼相識既有同窗之誼又有同袍之情,大人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宋文沉思半晌,突然抬頭看向竇融,沉聲道:“你會下這樣的論斷,確是本著常理。可是你若知道一件事,大概會改變判斷。”
“什麼事?”
“……韓珍喜歡男人。”宋文平靜地看著竇融雙目圓瞪滿面錯愕,繼續說道:“而且是個性鮮明的俊美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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