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局(第1/2 頁)
廖仲人轉頭看向宋元夕,眼神中沒有剛才的威嚴,竟溫柔許多。他道:“元夕啊,你這是在怪老夫越界了嗎?”
宋元夕不語,輕咬牙關,靜待下文。
廖仲人苦澀一笑,說道:“可你也得看看我是為了誰。增加禁軍守衛,與我本人毫無干係,全都是為了陛下的安危吶。”
“廖伯伯想在宴會上做些什麼?”宋元夕打斷廖仲人,直指核心。
“老夫正在靜待陛下說服梁使,逮捕賊人。”廖仲人坦然答道。他將雙手向後一背,續道:“可若陛下沒能如願,難道要等到明日,讓那個小賊安然離開厲國國境?”
宋元夕靜默片刻,點點頭道:“元夕知道了。”
說完,宋元夕施禮告退。離開幾步,宋元夕又退回來,向廖仲人道:“只這一次。若今日如此出格之事再讓元夕發現。元夕也不知如何替廖伯伯隱瞞了。”
天色將晚,天邊夕陽的橙色慢慢化開,大殿前的花鋪好了,現在染著一層金色,煞是好看。
廖仲人看著宋元夕下了門樓,從花叢間穿過,快步走向大殿,直至消失。他深思片刻,才動身離開。
寢宮之內,王熾正站在銅鏡前,廖太妃屈膝半跪在地,幫他整理皇袍。
“哀家聽說,梁國使團中有人公然侮辱我朝良家婦女,”廖太妃抬頭問道,“陛下準備怎麼辦?”
王熾沒有想到,向來不問世事的廖太妃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來。他不知如何作答。正思索間,廖太妃看出他的為難,默默閉上眼睛,搖頭說道:“陛下不必回答哀家。哀家不該過問政事的。”
王熾平日中只隔著簾子例常問候廖太妃,廖太妃隔著簾子回話。二人之間的對話從來都是千篇一律的寡淡。今日晚宴前,廖太妃突然來至王熾的寢宮,親自為他穿上龍袍。王熾只覺奇怪,卻不敢詢問原因,便渾身不自在地由著廖太妃擺弄。
直到這時王熾才明白,廖太妃原是為此事而來。
廖太妃仍半跪於地上,她揉揉痠痛的眼睛,繼續去找皇袍一側那顆釦子對應的扣眼。可釦子著實繁多,廖太妃眼睛一花,竟向後栽下去。王熾慌忙俯身扶住廖太妃。他貼近廖太妃,才發覺她眼窩深陷,面容憔悴,本是姣好的容貌,這時卻全然暗淡,未老而先衰,成了朽木之態。
廖太妃支撐著站起來,扶著胸口,向王熾連連擺手道:“老毛病了,陛下用不著管哀家。”
聽著廖太妃自稱哀家的那種老氣橫秋的語氣,王熾默默咬牙。他只覺殿內無處不籠罩在一股壓抑之下,逼得他直想替廖太妃喊出聲來,一解胸中積鬱。
可他終究不可能。王熾定定神,說道:“太妃放心,那侮辱女子的賊人,會有應得的懲罰。”
廖太妃難得露出笑容,她伸手理齊王熾的衣領,拍拍他的肩,說道:“晚宴快開始了,陛下這便去吧。”
王熾竟恍然覺得,太妃娘娘這雙眼睛,與他故去的生母十分相像。
晚宴依例舉行,原本晚宴沒什麼特別,不過是皇帝與臣子舉杯同飲共賞歌舞,各國使臣敬獻賀禮祝賀新皇登基,各方說些場面話,如此而已。
可梁國使臣侮辱厲國民女這事一出,讓這場表面上歌舞歡騰的宴會暗流湧動,幾個小國私下知道了訊息,這時都等著看戲。
來敬賀的鄰國除了梁國,稍大一些的便是南邊的衛國和西邊的方國。衛國偏居一隅,隱匿於南部的崇山峻嶺之中,沒什麼野心,向來與厲國相安無事。方國與厲國和梁國均有交界,這些年吃了梁國不少苦頭,與梁國結下了樑子,而與厲國算是同病相憐,互無糾葛。這時,兩國派出的使臣都優哉遊哉地倚在桌子旁,樂呵得一身輕鬆。
相比之下,厲國官員笑臉無多,均是一臉凝重,時不時看向梁國使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