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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幽蘭，你怎麼……&rdo;秦川見狀心裡像針扎一樣地疼。

她瞳孔的光芒開始聚攏在一起，魂魄回來了，看到了秦川坐在床邊，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能是太久沒說話，她只發出幾個混濁的喉音，感覺像是不知道人類的語言了。她現在還是在人類的世界嗎？她不能確定，自己這副僵硬的身軀還有沒有生命，她只知道她的魂早就不在了，在母親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魂飛魄散。

&ldo;幽蘭，別這樣，&rdo;秦川伸手撫摸她冰冷的臉頰，好冷啊，完全沒有人類的熱度了，秦川心疼得幾乎掉下淚，&ldo;求你不要這個樣子，無論如何你都要活著，我也跟你一樣，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我們都要活著……&rdo;

&ldo;秦川……&rdo;

她總算喚出了他的名字，雖然還是吐字不清，但畢竟是人類的語言了，她的目光散落在他身上，顫抖著聲音說：&ldo;告訴我，怎麼樣我才能活著，我是要活著，我……我不能死，不能死，我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要……要……&rdo;

她呼吸急促起來，情緒變得激動，一激動又說不出話來。

&ldo;要怎麼樣？別急，慢慢說。&rdo;秦川把她背後的枕頭墊高些，好讓她的呼吸更順暢。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好像每說一句話都很費力，眼睛開始活動了，可是目光陰冷刺人，像兩道黑夜中劈下來的閃電。

&ldo;我要殺了他！一年前就該殺了他！&rdo;這是她掙扎著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

秦川反倒很冷靜，也許這是他預料中的吧。他等著她把話說完‐‐&ldo;秦川，你知道什麼叫望眼欲穿嗎？從知道媽媽要回來，我天天晚上睡不著覺，盼啊盼啊，人是盼回來了，結果沒幾天就成了把灰！我真恨我自己，竟然還愛上他，跟他在一起生活，我怎麼這麼賤……十一年了，我活到今天是為了什麼，仇沒有報，連唯一的媽媽也失去了，我現在就恨不得變成一隻吸血的蝙蝠飛到他面前，吸乾他的血，掏出他的心，他和他父親一樣都是人面獸心，用虛假的愛情來俘獲我，毀滅我的意志，讓我放棄仇恨，我是放棄了，想做回正常的人，過正常的生活，希望我的後代都不再有仇恨，可是他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又把我打回了十八層地獄，該下地獄的是他們！為什麼會是我？秦川，他們一家人作惡多端，為什麼他們不下地獄，要我下啊……&rdo;

&ldo;幽蘭，冷靜點……&rdo;秦川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箍緊她，用自己的生命貼近她，唯恐她一崩潰又魂飛魄散，&ldo;我們都要冷靜，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辦，殺人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而且你想過沒有，對於他們這家人，死是最輕的懲罰……&rdo;

&ldo;最輕的懲罰？&rdo;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疑惑地望著他。

&ldo;難道不是嗎？讓他們輕易地死去，他們反而解脫了，逃避了懲罰，對於他們來說死不算是懲罰……&rdo;

&ldo;那什麼才算是？&rdo;

&ldo;你有過生不如死的感覺嗎？&rdo;

&ldo;生不如死？&rdo;

&ldo;是的，生不如死！&rdo;

第二天早上，朱道楓又來了。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