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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還說妾妃,皇上自己也是偏心得緊呢,這麼多皇孫中就只疼這兩個。”說著暗暗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本想站起答應著,沒想到康熙又說:“誰說的,朕也疼弘春他們呢,老十四家那幾個,像足了老十四,懂事穩當識大體,比不得朕有些不聽話的混賬兒子,就只會恃寵而驕,明裡暗裡地給朕難堪!”
如果琺琅杯不是銅胎的,現在八成會碎在我手裡;如果不是人對死的恐懼還能抓住理智和涵養,現在我面前那一鍋子湯底也許都會扣在康熙的臉上。我不否認,跟康熙說話很累,我從沒有那份榮幸能聽見他說出一句不藏玄機的肺腑之言,但是這樣夾槍帶棒的指責卻是這樣狠狠地紮在我肋上,忍著鼻腔的痠痛,我只能想,幸好來的不是胤祥……
回家這一路,腦中一直環繞著德妃和十四不自在的眼神還有康熙板著的臉,手裡的帕子絞了又絞,絞乾渾身上下的憤懣,等我可以再次挑著眉毛心情開朗地踏進府門時,手裡只剩下一把破布條了。
胤祥埋頭在書堆裡,真是名副其實的書“堆”,一個書房叫他弄得像被地震過一樣。他半歪在炕上,連炕桌底下都是書,我拿起一翻,不是《孫子兵法》就是《孫臏兵法》,看看他手裡那本,是《百戰奇略》。
“這倒稀奇了,你多早晚喜歡看起這些個來了?”我隔桌坐下,整理那些凌亂的書籍。
“這都不是我的,都是從前打老十四那弄來的,他就喜歡看這些個,今兒閒了就混翻翻,我怕白收著黴壞了,少不得回頭還給老十四去。”他欠起身,把手裡書合起放在炕桌上,“怎麼,娘娘留了飯?”
我手裡停了停才說道:“是皇父留了飯,趕巧了。”看他眼睛一亮,我趕緊低下頭去,“皇父還問你的腿呢,我照實回了,皇父還吩咐娘娘多問著點。別的都罷了,只是還要明天送弘暾進去陪老人家解悶,倒叫我怪不放心的。”
我一口氣說完這麼些,直聽得他嘿嘿地笑起來。天黑了,屋裡開始昏暗,我突然疲倦起來,沒有叫他,自回屋想去歇下。從回來以後,我正式開始重新面對府裡其他的女眷,不是我願意理解她們,只是看到妍月帶了歲月痕跡的容顏,總有揮不去愧疚的陰影。妍月也有她自己的情感,可是結局卻成了我和胤祥當初磨合彼此所產生的附屬品。年齡教會我隱忍,對於這種無奈,我幾乎完全妥協了。
點上一盞燈,我靠在床頭隨意翻看著弘暾的習字簿,字跡雖然稚嫩,可是一板一眼的很是雋秀。假以時日,這個穩穩當當的孩子一定可以成為我的驕傲,只要我給他足夠的愛。
房門一聲輕響,我沒有抬頭:“喜兒,不是說了我不用吹燈麼?你也不用在我跟前伺候,呆會我就睡了。”
“不吹燈是什麼毛病,小心火燭你不懂麼?”甕聲甕氣地嚇了我一跳,一抬頭,胤祥正自己解著衣服。
我扭過臉衝著床裡:“你怎麼來了?”
“我要安置我還能去哪兒?”後面一陣水響,我乏得很,也不願意下去服侍他。
“好容易在外面漂了這幾年,一直對著我這張老臉,我還以為你這久別勝新婚的,還不得夜夜當新郎?”說完我就後悔了,這話在我算是試探,聽到他耳朵裡說不定就變味了。
他幾聲低笑:“我要是夜夜新郎,只怕你就夜夜撞牆了。”
我聽了直啐他說:“說得我成了什麼人了。”
“我呀,看你看習慣了。”他坐在床頭推我,我撇著嘴向裡挪:“你還真說著了,我呀,看你看煩了。”
“我也覺得呢,你平時那眼睛就只跟著暾兒韻兒轉,拔都拔不下來。”
一提到孩子我就開心:“你哪裡知道,他們兩個寶貝得就像我的眼睛。”
“那你再生一個不就成了楊戩了。”他笑著,手開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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