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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九千歲才離去。
陳棋瑜的傷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嚴重,也大概跟那個部位痛覺較為靈敏有關。他以為那裡大概已經破了幾個血窟窿了,事實上卻連血都沒有流。不過肌膚確實是有所損傷。
九千歲給他用的也是好藥,待他躺了一陣子之後,也就有所好轉了。
大概到傍晚時分,陳棋瑜躺不住了,就下床走動,離開了柏榆的臥房。開啟臥房的門那一剎那,陳棋瑜總覺得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外頭是九千歲一貫的華麗風格,雕樑畫棟,金碧輝煌,連花盤、地磚也要是一水的顏色,無處不講究,與主臥室的樸素風格截然不同。
陳棋瑜走出了內院,到了外院的花園去。那裡養著大片牡丹,豔麗的紫金盤,鮮豔的洛陽紅,明豔的首案紅,濃豔的煙絨紫,間中或有紅雲飛片、菱花翠曉、銀粉金鱗,一色的富麗堂皇,色明花大,雍容華貴,看對於陳棋瑜來說,卻是扎眼得緊。
就像是熱鬧的大戲一樣,說他清高也好,陳棋瑜確實並不喜歡。陳棋瑜現在想來,九千歲可能也並不喜歡大戲,他也可能並不喜歡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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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紫疊翠的一眾花王之中,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掩映在粉紅大紫之中,抬頭慢看著如水天色,咿咿呀呀地輕哼著曲調。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鳳綰。只是此時的鳳綰不似彼時的鳳綰。現在的他乾淨清俊,身上穿著長衫,竟有文人風骨,雙眼清澈,舉止溫文,不像白天那邊扭捏作態。
陳棋瑜趨近了幾步,鳳綰便立即察覺了,撥了撥袖,給他一個笑,低聲唱道:「關山阻隔兩心懸,講什麼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懷雪刃未除奸,嘆英雄生死臨別遭危難。」
陳棋瑜聽見唱詞臉已色變,心中卻嘆:封皖,你果然為此而來。
鳳綰臉上的柔和神色一掃而空,依舊用男人的唱腔:「滿懷激憤問蒼天,問蒼天萬里關山何日返?問蒼天缺月兒何時再團圓?問蒼天何日裡重揮三尺劍?」
殺鳥與人
陳棋瑜輕嘆一聲,見四下無人,便順著唱:「誅盡奸賊廟堂寬。壯懷得舒展,賊頭祭龍泉。」
鳳綰淡淡說唱:「莫非你也怕權奸?有口難言?」
陳棋瑜正想開腔,鳳綰卻陡然眼波一柔,整個人攀在陳棋瑜身上,嘴唇貼著陳棋瑜的耳,輕聲道:「有人。」
陳棋瑜立馬明瞭,便一把將鳳綰推開,冷著臉說:「鳳公子請自重!」
鳳綰咯咯笑了開來。
陳棋瑜扭身就走,強裝一臉怒氣。
陳棋瑜在此處住下,時不時會故意走到外院去,看能不能碰上鳳綰,可每回碰上,鳳綰要麼就媚眼如絲,要麼就愛理不理,因此他便知道附近有人暗中監視,也不敢與他搭話。
陳棋瑜明白鳳綰為什麼要主動接近九千歲,但卻不明白九千歲為何要將鳳綰留在府上。作為九千歲最貼身的屬下之一,陳棋瑜很確定九千歲『特殊愛好』只是針對自己的。
當朝男風甚盛,收養男寵並不是什麼怪事,就是男男成親,也是早有先例的。甚至先帝也廢六宮,立男後,不過也正是因為他並無子嗣才造成今日的大權旁落的局面。
如果九千歲舉止言行間漏出半點對男色的喜好,估計第二天各色美男早就送滿府上了。這樣的事情卻並沒發生,旁人看來,九千歲的確是個閹人,既不近男色,也不好女色,若說他真有什麼眾所周知的愛好,那就是施展酷刑——當然不是對陳棋瑜施的那種。
習慣了看九千歲的金絲冠白玉簪蟒袍玉帶玉環瓔珞金綬帶,陳棋瑜對在臥室穿白深衣趿木屐的隨和男人非常不習慣。更別說當柏榆端著飯菜來餵食時,陳棋瑜是何等驚訝了。
柏榆說:「都是清粥小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