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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您招呼著,我們一會兒就來。”
秦四眼把我和胖子帶到後院裡的小屋子裡,關上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二爺關照得對,幸好沒跟你串詞,要不然早穿幫了。”
胖子早就憋壞了,見四下沒人立刻問道:“我肏,這什麼情況。老胡怎麼成死鬼的徒弟了,那老王八誰啊?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要不是你硬攔著,老子早就上去抽死丫的了。媽的,胖爺打孃胎裡出來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秦四眼給胖子倒了一杯水:“胖爺您息怒,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說著坐到我跟前,嚴肅地說:“天王老子——王浦元。華人商會的會長,也就是江湖上說的大龍頭,胡爺,這其中的意思您應該明白了吧?”
我說我明白,不就是個老土匪嗎?我們躲這兒幹嗎,按胖子說的出去抽死他才是硬道理。秦四眼搖搖頭:“一般的黑社會也就算了。可這位王老闆是桑老先生的師兄,兩位老人家還有一筆五十年前的賬要算,請胡爺您務必擔待著點。”
原來桑老頭和王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時刻拜入師門,本來應該是相互扶持的師兄弟。可常言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兩人打初一見面的時候就對不到一塊兒去,鬥了一輩子的氣,就為爭一聲“大師兄”的稱呼。後來王老頭被家裡招回了美國接受家族生意,桑老頭繼續在國內作威作福,還曾經當過孫魁元的參謀長。我一聽就明白了,孫魁元何許人也,那就是東陵大盜孫殿英,盜掘慈禧墓的主兇。難怪桑老爺子後來要避走他鄉躲到美國來,難保不是為了逃脫當局的通緝。秦四眼繼續說道:“桑老先生初到美國的時候,全靠王老闆不計前嫌在暗中提攜才能順利紮根立足。可以說‘一源齋’能有今天的風光,其中少不得王老先生的辛苦。”
我說那不是挺好的,兩老頭化干戈為玉帛,沒事出來鬥鳥喝茶,敘一敘兄弟情義。怎麼現在桑老頭剛死,他就要砸店,別不是思念故友,腦子燒糊塗了吧?
秦四眼搖搖頭:“要怪就怪兩老頭都是倔脾氣。到最後還是非要爭那一聲‘大師兄’不可。你是不知道,當年唐人街上被他們折騰的,直到特區高層出面才把局勢暫時壓了下來。桑老先生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生出了歸國的心思。這些年來他看著對手兒孫滿堂,自己孤家寡人很是落寞。我想他這次回國除了散心,多半也是尋找一個能託付家業的可靠之人。要不然,怎麼會在最後關頭把‘一源齋’交到你手上呢。”
我一看這是要我獨挑大樑,急忙說:“這些都是你們‘一源齋’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跟著瞎摻和不合適。要不這樣,我出去幫你們揍他一頓,咱們兩清得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當年兩個老人曾經用‘一源齋’做賭注,具體的內容我不是很清楚,但卻關係到我們店裡百十號人的生計。如果牌子倒了,不但這裡的員工要被遣散,其他分店恐怕也要受到波及。現在桑老爺子過世,如果你又不肯接手。恐怕店子是要撐不下去了。”
我知道桑老頭是個桑霸天,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天王老子。人情要還,可是不是要用自己的命去賭,我頓時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如何推託。倒是胖子的鬼主意多:“老胡,要不然你先去打聽一下,到底賭的是什麼,能保住店面當然是最好;萬一保不住,至少努力過,他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我說:“你這種行為是對大家不負責,我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底。”秦四眼連連說是,我說你激動什麼,我還沒答應呢,你再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這時,院子裡忽然響起了打鬥聲,我們開門一看,只見幾個店裡的夥計被人摔在地上,傷得不輕。一個叼著雪茄煙的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了一溜的打手跟班。他掃了我們一眼,用一股王八家特有的痞子氣問道:“我爺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