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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這種地方,是跟著在外頭認識的一位老先生。老先生別的不會,最擅給婦人看診,也是從他那裡,桑榆學得了不少本事。初時進到妓/館,桑榆儘管早就學會了不動聲色,但還是被滿場鶯歌燕舞逼得紅透了臉,後來才漸漸習慣了進出這些地方。
回奉元城後,能跟桑梓說的,桑榆一字不落地都說了出去,不能說的,像是她偶爾會給平康坊的妓/女娘子看診的事,她卻是在嘴上拉上了拉鍊。
舒五家的妓/館在平康坊的南曲,稱得上是全奉元城最有名氣生意最好的一家。舒五是鴇母的名字。舒五娘早年也是名妓出身,年紀大了之後找不到人從良,便索性拿出積攢的錢,買下宅子開了這家妓/館,又從外頭買了不少身世還算可憐的小娘子調教接客。她倒是從不做些坑蒙拐騙的生意,名聲竟在後來漸漸好了,再加上徐娘半老,還有幾分姿色,在當上鴇母后不久,就成了平康坊一霸的外室,竟也順帶著保住了手底下那些幾次差點被人強要的小娘子們。
舒五娘欠了桑榆一筆債。
說起來,卻也是偶遇。舒五娘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都知鄭娘子去寺廟裡聽尼姑們講經說書的時候,突然昏厥了過去,恰好桑榆當時陪著袁氏去寺廟燒香,當機立斷給鄭都知開了方子,舒五娘身上沒帶多少銀兩,便報了平康坊舒五家的位置,只說要錢的話上門便是。
如此,桑榆自然是要上門的。
卻說這舒五家雖不是什麼彩錦霞幄的高樓,卻是座幾進幾齣的大四合院。穿廳過院,一路上只看到院中遍植花卉,又有怪石嶙峋,迴廊垂簾,堂宇帷幌樣樣都是精緻漂亮。沿路還有不少童子模樣的小兒郎握著掃帚在灑掃,瞧見來人竟是位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忍不住睜大了眼。
在大邯,女子上街須得有男女女婢在身側陪同,且還須著冪籬或帷帽,以免在外人面前公然路出女兒家的面容。
桑榆卻是露著臉,帶著阿芍就直接走了進來,瞧見有小孩在看自己,還循著時間看回去,頷首微笑。有年歲稍長的童子被她笑得紅了臉,忙丟下手裡的掃帚往大堂找舒五娘去了。
妓/館中的大堂是用來擺宴開席的。生意上門的時候,照例得先付錢入席喝個花酒,邊喝酒邊上還有樂隊奏樂,古箏琵琶胡琴笛子,什麼型別都有。更有漂亮的妓/女娘子作陪。
青天白日的,舒五家生意也不冷清。桑榆快走到大堂的時候,舒五娘笑盈盈地趕了過來。
她從前在寺廟裡偶遇桑榆,只當是位學過一些醫術的小娘子,湊巧對症救了鄭娘子,後來將事情同人一講,再又聽說了那住在虞家被宮中貴人幾番召見的小娘子,這才恍然大悟。
“談娘子來了。”舒五娘迎身上前,見桑榆就這樣站在面前,絲毫不在意往來男女的眼光,心底暗驚,忙請她上樓。
二樓的包間裡,備好了茶點水果,舒五娘引著桑榆進屋,又忙讓底下人送一壺好茶上來。吩咐罷,這才關上門,朝著桑榆鄭重地行了個禮。
桑榆也沒客氣:“五娘,鄭都知可在?”藥方子開出去了,那是售前,這售後回訪是另外的工作。
舒五娘笑道:“方才正好有幾位郎君請了她過去,這會兒似乎是行酒令了,娘子若是要見她,我這就讓人去知會一聲,等酒令罷,就讓她抽空過來一趟。”
“倒也沒別的事,只想看看鄭都知的身子恢復的如何了。想必,鄭都知肚子裡的那塊肉,如今已經下了吧?”
舒五娘微怔,隨即想到,像她們這樣做妓/女的,懷了身孕除了下胎,又有幾個人願意把孩子生下來跟著吃苦受累,倒不如早些讓它投了胎,興許還能趕上好人家。
“不瞞娘子,這胎是下了,但我瞧著,她的臉色不大好。那藥實在令人吃苦頭,娘子若是有空,不妨好人做到底,再給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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