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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水浸透衣衫,她卻連冷也感覺不到,支撐起身體,任水從頭髮衣衫上滴落流淌……她的時間凝固了,感覺也麻木了嗎?她這個樣子,多久了?愣愣看著滴落在水面的水,卻不知是池水,還是眼淚。
“寧弦!木鳶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白墨匆匆趕來,木鳶卻只站在岸邊道:“不用去管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完全沒有下去拉她的打算。
白墨不能贊同,不管木鳶是處於什麼樣的想法,他卻不能只是看著,放著寧弦的身體不管。他自己下到水池中,走到寧弦身邊去扶,然而寧弦只是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低著頭動也不肯動,他終於覺得不對勁,硬去捧起寧弦的臉,然而她臉上那溼濡的一片,卻不是池水的冰冷。眼淚的溫度好像要燙了他的手,他一把將寧弦拉進懷裡,將她的臉按在胸前,那無聲的哭泣終於衝破了胸腔,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失聲慟哭。
為什麼要逼她承認,為什麼要讓她去正視,鳳死了,他不在了……她不去想,她還在等,等左慈的話變成謊言,等鳳有一天還會回來,她不能承認,她承認了,他就再也不會回來……
她和鳳的幸福,在突然之間被打斷,她的時間,便也斷在那一天……
白墨陪她在冰冷的池水裡,不知如何安慰,微微無措。木鳶只在岸上看著,不管怎麼說他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儘管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他或許更希望寧弦一個人哭,一個人站起來,痛過以後,總有一天還會變回他熟悉的那個斷絃兒。
可是,為什麼冷眼看著水池裡的情景,只覺得似乎心裡有一根刺,刺得人渾身不舒服。
他果然,也有哪裡不太對勁吧?
就算當惡人,他也要讓寧弦恢復,她恢復了,他也一定會恢復正常,這種不該有的躁鬱,都會消失不見。
這一番動作險些連白家二老都驚動,總算白墨壓了下來,用寧弦失足落水搪塞過去,藉口寧弦著涼靜養,沒讓二老前來。
寧弦平躺在床上,用溼過的手絹敷著微微紅腫發熱的眼睛,聽著木鳶的腳步走進房間,她微微有些尷尬,好像哭這一場,連用來偽裝自己的那層殼子也被沖垮。
“我是不是真的挺差勁的?”
“一點點。”
“……這算是安慰我嗎?”
“你幾時看到過我不落井下石,卻去安慰人的?”
“——說得也是。”似乎被遮住了視線,自己不去看別人,臉皮便也厚了很多。木鳶悠然一笑,總算,她沒有繼續那個死樣子。
他走到床邊幫她搭上被子,戲謔道:“就算換過了衣服,也剛剛才在那麼冷的水裡泡過,你當自己真的寒熱不侵了?”
被木鳶這麼一說,才真的覺得好冷。就算換過衣服,待在屋裡也一樣很冷,池水的冰冷好像已經侵到骨子裡去了。她又多久沒有去注意過是冷是熱,好像麻木了,便連冷也不覺得。
倘若鳳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又板著個臭臉不高興的吧?
他還真的很可憐,遇上這麼個女人,他不在了,連想也不敢去想他一次……眼睛又有點熱熱的,她用手背壓了壓眼睛上的手絹,讓涼水滲出,冰涼著眼睛不想讓自己再哭,耳朵卻聽到木鳶轉身走出房間時被門檻絆到撞在門框上的聲音,忍不住輕笑。
她甚至可以想象木鳶因為不習慣白家裡房間門檻的高度,眼睛又看不清,屢屢被絆到,卻還要立刻站穩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硬維持風度不讓別人看出來的樣子。
原來一切都沒有便,一個人死了,天不會塌。日子還是一樣在繼續,停止的,只有她自己的時間,只有她自己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什麼都不去看不去聽。
可是,她怎麼能忘了鳳。
出版結局第五十七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