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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的來源往往來自自己的生命感情或生活細節,或某些社會現象,新聞,這些東西里的某些部分觸碰到了作者的神經,便有了要表達的慾望。甚至有的時候來自作者的幻想或想象的現實。所以對於作者電影的導演來說,他已經不光是要講述一個故事,更重要的是如何講故事。如何用我的鏡頭語言講故事。在這個前提下,作者電影有時被認為不好看就不難理解了。或者說可看性差。這個可看性,就是普通意義上的可觀賞性。矛盾的是,你在故事上做到可看性強,你就不能太自我,就是說太作者化了。你要用基礎語言,流行語言。就像小說的流行和不流行一樣。我個人認為,原創電影和改編自小說的電影是共存的,兩者都存在做得好與不好之分。不見得一提原創就好。看導演。我認為張藝謀就做得很好,其中“秋菊”最好。
王小帥 荊歌:獨特的敘述者和記錄者(4)
荊歌:張藝謀那時候的許多作品我都覺得是好的,拍一部像一部的。
王小帥:我那時還想過把你的《勝利》改編一下呢。但至今沒有一個改編可能也是我個人的原因。我也在想辦法找小說,但是不是在這方面不敏感我不知道。有時讀完一個不錯的就覺得小說已經完成了,很難再捏成電影。你的《勝利》可以。蘇童的一些可以。有一段想弄《城北地帶》,後來組織的人有問題就拉下了。好的小說,從它的故事到人物,如果改變不大的話,那原創者應該就是小說作者,這在目前電影對於原創要求不高的情況下是一個不錯的捷徑。
荊歌:我聽說張藝謀讀很多小說,他訂閱了很多文學雜誌。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很關注今天的小說。我曾聽你說過的,你覺得現在的小說很沒意思。我覺得你和賈樟柯的作品,都將視角放得很低,關注小人物,這個和同代人小說家是很有相似之處的。出生於六十年代的小說家,和你們第六代導演的精神譜系似乎很接近。
王小帥:對於現在的小說情況應該說了解得不夠多。還應該聽聽你的看法。
荊歌:我不說。我要說多了,怕你也寫小說,搶我們飯碗。
王小帥:因為自己的創作習慣,依賴小說的就會少點。往往也是聽說了去看一看。但真令人滿意的不多。我說的是單純從文學角度,還不是可不可變成電影。有些讀起來是令人愉悅的,注意,不僅僅是不是好看,就是語言的愉悅,往往就夠了。現在的電影被評判的就是“好不好看”。我知道在目前社會這是主流。可是我又很遺憾,很多電影在普通觀眾的評判上的確不算“好看”,但卻是“好”。在我自己對電影的要求上,先應該是“好”與“不好”之分。然後“好”再加上“好看”,那就是夢寐以求的了,這個例子可以是《低階小說》一類的電影。而“好”可不見得“好看”,可以是《東京物語》一類的電影。
荊歌:可是我覺得《東京物語》也蠻好看的。我倒是認為,“好”的作品,通常也是好看的。因為它“好”,所以能滿足我們的審美需求。如果它不“好”,那麼就不會“好看”。
王小帥:小說可能也有類似情況。現在出版量也是變得重要了,而現在寫小說的和拍電影的一樣多,要想搏出位就要使招了。一使招,往往就容易失控,一失控,那個味道就變了。現在社會的節奏使一切都沉不下來。這回在義大利呆了兩個月,雖然他們的經濟不景氣,可我還是覺得他們在那很享受。主要是慢,那種沉香的文化積澱一直滲透到每一個人的生活裡,大家都這樣就不會太著急。可能我是個外來觀者,用我對現在中國的問題的看法來觀察人家得出的結論吧。
荊歌:飽暖思淫慾。人家發達國家吃穿的問題解決了,所以不著急,才有心思玩味生活,欣賞藝術。
王小帥:哈哈,都這麼說,應該是有點那個意思。所以現在你著急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