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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加油站裡出來,燈火輝煌的加油站,就變成了荒廢破敗的殘垣斷壁,一片漆黑,門窗都被木板釘死了,院子裡生滿衰草。
蕭木又抽出一支香菸,用菸屁股直接對燃,大口大口的吸著。想弄清產生幻象的真相,就必須再去一次那個加油站,再見一次葛小雅,面對面問問葛小雅怎麼回事。
葛小雅是鬼啊!她不是人。見她需要極大的勇氣。蕭木額頭冒出冷汗,靈魂像是在蒸籠裡蒸著一樣,受著煎熬。一方面是家人的安危——他已經看到家裡可能發生的慘劇,既然已經預知,就不能熟視無睹;一方面是一個荒野裡的野鬼。
葛小雅以某種形式存在著,這和自然規律違背,這種存在是不正常的。不正常就能說明,葛小雅的危險。如果不是看在蕭木是常秀麗的兒子的份上,那天夜裡,葛小雅絕不會放過蕭木。
葛小雅能夠放過蕭木一次,不代表永遠放過蕭木。如果蕭木再去見她,鬼才知道會不會出事,會不會遭了葛小雅的毒手。
牆壁掛著的石英鐘,滴滴答答的走著,蕭木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思考著,一口接一口的吸菸,弄得滿屋裡煙氣濃重。他腦中不住閃現,那兩場幻象的情景。
常秀麗上吊,沒有吊死,就用菜刀對著鏡子,慢慢把她自己的腦袋割了下去;蕭海風把家裡逐個殺死,最後自殺……
沒有人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毀滅,蕭木也是如此。他把香菸的菸屁股按死在菸灰缸裡,終於在冷汗中,下了最後的決定——再見葛小雅。
他拿著車鑰匙,從西屋裡出來,路過廚房。只見母親常秀麗在廚房裡準備晚飯,一邊切菜,一邊仰頭往上面落滿油煙和灰塵的屋樑看去。蕭木看見母親這個樣子,嚇了一大條,她仰望屋樑幹什麼?是不是想上吊了?
蕭木看著母親:“媽,你在看什麼?”常秀麗繼續切著菜,“我沒看什麼啊,就是抬頭望了望。”
“屋樑有什麼好望的?”蕭木在看著母親的臉,母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很木然。
“你這孩子,問這個幹什麼?我就是抬頭看了看屋樑,這有什麼?”
蕭木急了:“有!媽和我說實話,你看屋樑幹什麼?”
常秀麗停下切菜的動作,奇怪的看著蕭木,“你哪根筋不對勁?我看了看屋樑有什麼大驚小怪?”
蕭木眼圈紅了,熱淚用了上來,“媽,你要好好活著,日子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提起日子,常秀麗也傷心起來,勉強對蕭木笑了笑:“我信你的話……”嘴裡說相信,眼神卻很茫然。蕭木看在眼裡,心裡像紮了根刺一樣難受,他不再說什麼,經過廚房,出門而去。
家有乾屍(1)
蕭木開車來到加油站的時候,正是晚上八點左右。冬季的夜裡,這一天沒有月亮,只有疏疏朗朗的幾顆星星,黑暗中只能看到路邊的樹影婆娑。茫茫的大野地裡,覆蓋著厚厚把積雪,西北風怒吼著。蕭木的貨車停在加油站前的路邊。透過車窗,蕭木很失望,加油站在一片黑暗中,荒廢已久的景象映入蕭木的眼簾。沒有燈火輝煌。難道葛小雅的幽魂不在這裡落腳了?而是飄到了其他地方?
蕭木從車上下來,西北風忽地吹到了他的身上,這就像幾萬把刀子一起糊在蕭木身上,刺骨那麼冷!即使蕭木穿著厚厚的棉大衣,也感覺冷透了,眼淚鼻涕馬上凍出來了。
蕭木戴著手套,手裡拿著手電,來到加油站長滿枯草的院子裡。枯草在積雪中隨風一邊倒,蕭木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陷,來到釘滿木板的廢氣屋子前面。他在怒吼的西風中,用手電筒四處亂照。
看來今晚是見不到葛小雅了。
可能以後也見不到了。那個不知以什麼形態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女怪物”——我們暫時稱呼她為“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