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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是那個可以退縮、可以軟弱、可以嘻嘻哈哈、可以出糗、可以天天半死的天真吳邪了。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問別人“為什麼”“不會吧”,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罵別人:“狗日的,你不知道,那我問誰去?”
我哭了很長時間。失而復得或者是情緒崩潰?什麼都不為,只是止不住地流眼淚,我抱著那個姑娘,她拍著我的後背,什麼也沒有說。我放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眶裡也閃著淚花。她說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哭得如此悲傷。
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在桌子上擺了很多杯子,孤魂野鬼都來助興吧,我希望裡面有我熟悉的人,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從而由衷地感到欣慰。
然而,臉上的面具脫掉了,人心上的面具卻很難脫掉。之後的幾天,我還是經常會突然以三叔的口氣說話,會突然在睡眠中驚醒,覺得自己露餡前功盡棄了,甚至在照鏡子時,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好在,我這種錯覺,隨著時間的也慢慢地淡化了。
我至少還是一個非常能適應環境的人,胖子說的沒錯。
休息完之後,我回到了自己的鋪子,王盟看到我的時候,露出了陌生的表情,好久才意識到是我回來了。他胖了一些,又頹廢了一些。我看了看架子上擺放的拓本,似乎是少了一些,看來,再沒有生意,也總有一兩單上天恩賜的。
我躺到了裡屋的躺椅上,看著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又開始過那種做白日夢一樣的生活。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不可能了,三叔那邊繁重的業務,讓我不得不勤奮起來。
王盟在那天晚上第一次向我提出了辭職,我給他漲了工資,他才答應繼續幹下去。
既然是最穩定最單純的人心,也總是在慢慢發生著變化,當然,這種變化是正向的,而錯誤更多的是在我這一邊。
其實在之前,我很想把他炒掉,但是如今,我只希望有更多的東西,能讓我感到自己的真實存在,儘量不要去做任何改變。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心態,不過在網路上,很多人把這種想法稱為:你老了。
用吳邪的身份去接管三叔的生意還有一些困難。在一些問題上,我得到了二叔的幫忙。經營管理上總是磕磕絆絆,但是我已經完全不害怕了。因為,就算現在手上的東西都失去了,我也不在乎了。人一旦有了這種心態,反而能更加冷靜客觀地判斷那些重要的東西。
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得到了一些小花的資訊。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太困難,只是有一些艱難。
他的傷勢很嚴重,回去之後在協和待了一段時間,便轉去美國進行治療,大概兩個月後才從美國回來。回國後沒幾天,我接到了他的一封郵件,在郵件裡他和我說了他大概的情況。
霍老太太的葬禮,他並沒有參加。霍家按照霍老太太的指示,由秀秀接班,秀秀以個人的力量,很難平衡家庭裡的各種糾紛。小花斷掉了和霍家的所有生意,勉強壓住了局面。各路的牛鬼蛇神肯定還有各種表演,只是霍老太太的那封家書,決定了一切都只能在水面下進行了。
以後的日子相當地難走,但是小花說比起他小時候,已經是很好的局面了。他讓我不用擔心。
我在杭州代表吳家,也表明了態度。我知道有小花在,秀秀一定可以走下去,並且可以走得很安穩,而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一定會幫忙。雖然未來一定有著大量的磕磕絆絆,但是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在回來後大概三個月的時候,我為潘子舉行了一場很小的葬禮,做了一個小小的追悼會。潘子的衣冠冢與大奎相距六個牌位,大奎幕前沒有人招募,已經一片狼藉,我簡單地清掃了一下。之後,便幫潘子去處理他生前沒有來得及處理的一些瑣事。
我進到潘子的出租屋的時候,看到桌子上有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