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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不大,但堅定自信,“郵件人只不過是電腦時代一個老掉牙的陳詞濫調,也許放在整個科學時代裡都算是陳詞濫調。”
“啊?”
“在另一層面裡你見識的類人模擬器夠多的了,比如唐·麥克,至少郵件人將原型程式改編後他就成了個模擬器。唐做得非常好,能騙過一般大巫。連巫師會那個守門怪獸阿蘭都可以表現出許多人類情感,還挺狡猾的。”
波拉克想起現在的阿蘭,怒氣衝衝,讓人不寒而慄,現在成了個大有面子的怪獸了,再也不穿圖靈T恤,有傷它的尊嚴,“可就算這樣,你肯定覺得自己不可能很長時間還識別不出一個模擬器,對不對?”
“等等。難道你想告訴我郵件人只不過是個模擬器?那個時間滯後的把戲就是為了隱瞞這一點?這太荒唐了。你也知道,他的威力之大,遠超過人類,跟我們自己成長之後相比也差得不遠。”
“還是那句話,你覺得模擬器能騙過你嗎?”
“老實說,不可能。只要跟這類東西交談相當長一段時間,它們總免不了重複,露出缺乏靈活性的馬腳。也許今後會出現能透過圖靈測試的程式,我不知道。但人的本質,使人所以為人的東西,複雜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靠模擬不可能做得出來,因為人不僅僅有外在表現。一個程式如果想做出人的反應,它要呼叫的資料庫將大到無可比擬的地步,就算有這種資料庫,還有個根據它作出運算的處理器的問題。以我們現有的處理器,根本不可能依靠它與外部世界適時互動。”
一個念頭突地閃過,他有點明白了她的想法。
“這就是關鍵,老滑:如果適時互動的話。但郵件人——那個感知外部世界,與我們對話的元件——從來沒有實時執行。我們從前以為它的時間滯後是通訊方面的延遲,表明操縱者位於我們這個星球之外。實際上,它自始至終都在現場。只不過它需要數小事運算才能維持哪怕幾秒鐘的自我意識。”
波拉克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這種想法與他的全部直覺相悖,甚至為他的宗教觀念所不容,但它的確有一絲道理。郵件人曾經控制著無比巨大的資源,它的全部快速反應都是透過類似於唐·麥克這種模擬器和普通程式表現出來的,但作為人,其直接表現卻只有印表機上打出來的對話——時間滯後長達數小時。
“好,純粹從理論上探討,我們先假定有這個可能。但郵件人的原型一定是某人在某時寫出來的。這個人是誰?”
“還能有誰?政府唄。時間大約是在十年前。當時國安局的一個研究小組想開發一個自動化的防禦體系。這些人真是絕頂天才,但還是搞不出能實際運用的系統來。他們寫了個核心程式作為開發工具,這個程式本身並沒有什麼威力,也不存在自覺意識。其設計目的就是讓它在大規模系統中生存,逐漸成長,一步步積蓄力量,獲取自覺意識,也就是獨立性——不受一時政策的干擾,也不受操縱系統的人可能犯下的錯誤的影響。程式設計者們後來認識到這個系統可能發展成為新的弗蘭肯斯坦,具有掉頭反噬的能力。至少看出它是對他們個人權力的威脅。於是取消了專案。再說這個專案也實在過於昂貴。但這個核心程式卻繼續緩慢生長,一步步吞食大得難以置信資料空間。”
“你是說,某個人順手把一份程式複製扔進網路,由它生長,自己卻一無所知?”
她彷彿沒聽出他嘲諷的語氣,“這並不是特別難以想象的事。搞研究的人有很多相當粗心,只要不是他們眼下的研究焦點,他們就看不見。我在國防部時,研究小組就把數千兆資料‘掉進了資料庫地板縫裡’。在那個時候,幾千兆可是個相當大的數字。那個核心程式不會太大,我的猜測是有一份複製遺忘在了系統裡。別忘了,那個核心程式的設計意圖就是要它不